第68章 路上
“其实这个案子呢,要告肯定能胜诉,因为这很明显的嘛,骗药男子砍伤两个医生――”
“不是两个医生,一个是药师,另一个是实习医生。”
“差不多,就是个故意伤医事件,派出所肯定已经立案侦查了,那人是跑不了的,现在就是看能把他判几年。”
“是的,主要是还好我们家人没事,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那人的。”
“你们家的人?噢,你家两个儿子啊?蛮不错滴蛮,两个儿子都这么优秀。”中年律师夸赞,“××医院可不是这么容易进去的。”
汪仪原本笑着的,听见律师以为是她的两个儿子,上扬的嘴角带了那么一丝尴尬的僵硬,但她没否认,“哈哈哈,也就一般化,没那么优秀没那么优秀。”
一旁的叶林观察到汪仪变相承认的尴尬表情,有点想笑。
“所以说你们家两个儿子有没有去做鉴定啊?是轻伤还是其他的?”律师翻着资料问。
“啊?没有G。”
“不过跟据资料和拍的伤口照片来看,估计是轻伤。”律师说,“他们医院工作的,应该鉴定了的有报告的,鉴定伤情的报告要有,然后就是,你们家两个儿子的庭要开只能分开开,不能一起上诉开庭。”
“哦,还是这样的啊?”叶林道,“要不是这件事,我们也不太懂法律这一方面的,之前也没有了解过。”
“其实的话,派出所已经立案调查的案子呢,现在还在侦办中,我们也只能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从根本上来说哦,其实这个案子呢,你们告,也可以告。”律师讲的口干,喝了口茶。
“但是你们也说了,骗药砍医的那个人家里条件不好,又是外地人来南京看病的,没得房子,小孩也才上初中。你们不要他赔多少钱,只要个一半的医药费,就是想让他坐牢,长个记性以后不再伤医乱砍人是吧?”
“对。”
“怎么说呢?作为律师,我接这个案子可以,但你们,等于是倒贴钱。”律师跟他们解释,“律师费不是一两万,是四五万,在我看来不值得花这个钱。”
“不要赔偿的诉讼我还第一次接。”律师笑,“人家都是为了要钱。”
“谢谢律师跟我们普及这么多,但是呢,我还是想要上诉,”汪仪看着律师,正色道,“我得给孩子们讨个公道,是吧?也让社会上的人也知道,伤医的代价,不仅仅是赔钱那么简单。”
“这次砍到的是我们家的孩子,他们还好,没有大碍。下一次呢?如果还有这种伤医行为,会不会被砍到的就不是手臂和背,而是脑袋和脖子呢?”
律师很给力,正好也是个本地的案子,没怎么让汪仪和叶林来回奔波。
一审判决还没结果,横竖骗药男子押在拘留所里,跑也跑不掉。
国庆的时候,汪仪和叶林回了平山村。
十一到了,酒店里宴会订的多了起来,生意也开始回笼,库里存货卖的差不多了,汪仪和叶林准备在平山村住个几天陪陪汪阿婆,然后再去江西进四特酒。
汪鸿里九月底就回去上班了,国庆节跟住院部药房的同事调了休,留了三天的时间,陶徊也请了假,两人想去趟广州。
因为此行要把边境带回南京,所以他们租了个车。
“你和陶徊两人开能行吗?”汪仪不放心,“去广州要开十几个小时呢,你们一大早出发,半夜才能到。”
“没事,我们一人两小时换着开。”汪鸿里让她别担心。
“车租好了吗?租个好点的,耐跑,别租那种底盘矮的小轿车,高速一跑就会飘。”
“租好了,租的别克的SUV。”陶徊说。
“哎,我要贴钱给你们买辆,你们也不要,真是的,有辆车多方便啊。”
“我们要赚钱自己买。”汪鸿里才不要汪仪补贴,经济独立的决心不能被动摇。
“哎,行吧行吧,慢点,跟陶徊开慢点,有服务区就休息休息。”
“知道啦,嗦死了。”
“嘿,你这臭小孩,老娘说几句怎么了?我跟你讲,上次那美容院的张阿姨还问我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姑娘呢,那姑娘照片我看过,秀气的很,又是工商局的,再跟我犟嘴不耐烦,马上过年就给你俩安排见面!”汪仪气鼓鼓,“糟心孩子。”
“要安排你给阿湾安排,挂了挂了,明早一大早要起,睡了睡了。”汪鸿里没把他妈妈的话当一回事,敷衍汪仪,结束了通话。
汪鸿里调休调三天是有私心的,他想玩,但三天也不够用的,路上就要花掉两天时间。
自从进医院药房上班之后,他就很久没有和陶徊一起出去玩过了。
上一次去外地旅行还是大学的时候。
大学的寒暑假,两人当时初尝禁果的滋味,恨不得时刻黏在一起,陶徊寒假常跟汪鸿里回苏州过年,等到暑假,汪鸿里就老跑广州。
广州的房子已经被陶峰转至陶徊名下,说是给他结婚用的,但自从陶徊在南京上大学了以后,房子有段时间就空在那里。汪鸿里实习时他们搬出来住,抽空去广州把陶奶奶的遗物跟陶徊的东西全搬到南京来了,天河的那套房子就租给了几个合租的在校大学生们。
上大学时,汪仪虽不会吝啬给汪鸿里生活费,但也只是在他上课的时候给,寒暑假让他自己想办法。
即便是带家教、发传单赚的钱,也弥补不了交通费的亏空。
于是,陶徊和汪鸿里两人想了个新法子――义工旅行。
只要付出劳动力不用花钱的旅行方式很适合他们,还能作为借口应付汪仪和陶峰的询问,去外面看看世界锻炼自己体验生活啊――汪仪很吃这套。
他们去了许多地方。
去过拉萨,在布达拉宫广场旁的肯德基吃了一顿,吃的陶徊高反了。
去过大理,在洱海边照了相,一种汪鸿里并不认识的鸟总是在他们照相的时候飞,好几张只能看见身子,看不见被飞鸟遮住的脸。
去过四川,那是一个汪鸿里和陶徊都不想再去第二次的地方――菜太辣,吃的连白白净净从来没有皮肤问题的陶徊都冒出了几颗邪恶的豆豆。
去过湘西苗寨,那次陶徊差点没回的来。他们住的民宿老板娘人不错,给他们休假一天深入了老苗的寨子,寨子族长的女儿见了陶徊走不动路,嚷嚷着要给他种蛊,民宿老板娘费劲口舌折腾了好半天才把陶徊带出来,差一点点,就要报警来调解放人了。
凌晨四点起来的时候,汪鸿里惯例赖了一会儿床,等到陶徊行李都收拾好了,才慢吞吞地去吃早饭。
由于起的太早,他啃了几口面包就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