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等他 - 给将军冲喜以后 - 燕可伐与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35.等他

赵叶璧下车时是由吕辛荣牵着手的,近日同他接触得比较多,手自然而然地便握在他的大掌里。

快走到赵家大门口时,叶氏皮笑肉不笑的脸上一双眼不断地去看赵叶璧同吕辛荣袖子相接处,像是要看又不敢正大光明地看。

叶氏的目光越躲闪越显得扎眼,赵叶璧想要避开她的目光都不能,奇怪地顺着她的视线垂眸去看自己的手,却感到吕辛荣忽然攥紧手掌,竟攥得她有点疼。

“将军,疼!”赵叶璧蹙了下眉,想动动手指却动不了,一时不知道吕辛荣跟她犯什么倔。

许是听到她喊疼,吕辛荣稍微松了松手,却又立刻一把握紧。

赵叶璧反应过来了,用指尖去戳他手心,眨眨眼小声道:“我不松开,你放心。”

“嗯。”吕辛荣面上毫无变化,手却展开一些,五指穿过赵叶璧的五指,再紧紧扣住她的手。

“唔……”赵叶璧如遭电击,十指相交处传来丝丝缕缕的酥麻,整个身子都像泡在酒里变得柔软无力,而再一想到将军竟是在害怕她要松手才握得那样紧,便觉得有些晕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赵叶璧身后跟了尤焕,尤焕系好马后,两手提满了绫罗绸缎、油酥糕点一色礼品。

尤焕整个身子立得笔直,他堂堂吕将军的亲卫竟然充当起小厮来,当下一脸茫然也不知要主动送上礼品。

叶氏又将目光转到尤焕两手上,堆起个更大的笑走出来一步伸出手,似是做好准备要接过来了,但尤焕却没给的意思,她的手滞在空中十分尴尬。

还是吕辛荣开口,叶氏才接到礼。

“小婿与阿璧成婚月余未曾拜访,实有愧疚,望岳丈大人见谅。”

三言两语,对吕辛荣而言学到这个份上已算实属不易了,但在别人听来却有些倨傲。不过,赵家本是庶民,而吕辛荣是官,如此看来也不算过分。

赵叶璧见到赵启十分想念,站在吕辛荣的身边不能轻易跑过去搂着赵启的胳膊撒娇,刚想甜甜唤一声‘爹爹女儿回来了’,却见赵启面无喜色,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吞回来了,不知所措地唤了一声。

“爹爹……”

赵启要行礼,吕辛荣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他,道:“岳丈要做什么。”

“草民见过定国将军。”赵启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叶氏双手拿着东西十分古怪地看他一眼,觉得他大概是疯了。

赵叶璧瞬间眼圈红了,对着赵启说:“爹爹这是要和女儿疏远了?”

吕辛荣见她要哭,心立刻揪成一团,要伸手去抹她的眼泪,却被赵叶璧推开他的手。

“爹爹也觉得女儿是泼出去的水不成?”赵叶璧哀怨地看赵启,柔糯娇美的声线里沾了水,像雾附在赵启的心口,又让他觉得沉重不已,“爹爹不愿叫阿璧再进这个门了吗?”

赵启目光在吕辛荣和她身上逡巡,好半天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进来吧,都进来吧。”

赵叶璧这才展露笑容,悄悄握了握吕辛荣的手再松开,空出的手也不去擦脸上的泪水,亲切乖巧如从前般拽着赵启的袖子,甜甜地道:“爹爹,你不知道,是将军寻到了药才治了你的病。”

赵启闻言脸色微变,猛地去看吕辛荣,复又沉默不语。

赵叶璧手上一愣,也不知爹爹在想些什么,又见吕辛荣对她摇摇头,把她招到身边,重新扣住她的手,对她低声道:“别怕,没事。”

她以为赵启见到自己会十分高兴,却不料这些人里竟然是赵启在为难她们,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又惶惶不安担心出事。吕辛荣一个“没事”好如定心丸,让她突突直跳的心缓和一点。

赵启十几年前就从京城回到了梧州府,多年积蓄早就挥霍一空,而士农工商,读书人总又是放不下脸面去做生意的,便有一茬没一茬地上权贵府里教教小公子们启蒙。

两年前他忽然暴病卧床后,赵家遣散了唯一的仆从,变卖了不少家产,如今可谓是家徒四壁,空空几间房。

走进院里,还没等叶氏招待吕辛荣和赵叶璧去门厅就茶,赵启转向吕辛荣,脸色微沉,开口道:“吕将军先同我来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叶氏的手又愣在半空中,赵叶璧亦是惊讶万分,按理说爹爹是最守礼的,怎么大病醒后行为举止变得越发古怪起来。

吕辛荣却好像早已料到,平静的脸上隐约有丝笑意,对上赵叶璧担忧的目光,安慰道:“放心,乖乖等我。”

而后,吕辛荣作出请的手势,赵启也回了个礼,引着他去房里了。

一时间,不大点的院落里剩下赵叶璧和她不太对付的三个人,气氛更加凝重。

叶氏对她向来刻薄,见到她时脸上的笑一直很勉强,大概是吕辛荣随赵启去屋子里的缘故,逢场作戏也懒得去做。

“这家里你最熟,等你爹爹和将军出来再一并去用茶吧。你就当还在家里一样,我们便不招待你了。”

“我的屋子还留着吗?”

叶氏复杂地看着赵叶璧,在吕辛荣醒的那么快的消息传进她耳朵里时,她就开始后悔当初不该把赵叶璧嫁过去。原本以为是除去一个不愿意见的人,没想到给赵叶璧铺了路做了嫁衣。

叶氏看着一身红衣的赵叶璧不过短短时间竟然脱胎换骨了一样,不似以前唯唯诺诺,看她也不害怕了,整个人出落得艳光逼人。

她叫了声赵叶秀,赵叶秀转过身去,反而是边上的赵叶芹出来道:“留着呢,昨天收拾过了。阿璧要去看看吗?”

赵叶芹这样热切,赵叶璧却觉得有些汗毛竖起,怎么看她怎么像只狡猾的狐狸。

其实她这两个姐姐里,大姐赵叶秀是蛮横一点,但真的伶牙俐齿的却是二姐赵叶芹。当初去她房里摸东西的主意八成就是赵叶芹提出的,只是大姐骄蛮而固执,二姐要精明许多。

赵叶璧看出她的意思,猜她此刻的热切定是有求于自己。

果不其然,赵叶芹主动带赵叶璧去看未出阁时她的房间,要去拉她的手和她什么。

赵叶璧收回手进袖子里不给她拉,还装作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二姐若无事,便不用陪我了。”

赵叶芹悠悠叹了口气,道:“阿璧多日不在家不知道,自从爹爹醒后,咱们家里便一刻都无安宁,爹娘天天吵架。本想着爹爹醒来家里日子能好点,却不曾想更难过了。”

“二姐是想要银子?”赵叶璧指尖抚过她熟悉的梳妆台,摸到边角上厚而腻的灰尘,桌沿侧边的木头受了潮,手感令人不适。

她住的这间是家里最小最阴的房间,人去楼空,这一个多月于她而言,不亚于一场巨大的转变,对着这些不久前还用过的东西生出了一点物是人非的感慨。

“阿璧妹妹,二姐这话难以说出口。你是咱们家最小的,都已经出嫁了。大姐是被人退过婚的想来也难再嫁。如今爹娘不和,我的婚事便没了着落……”

赵叶璧拉开梳妆台上的盒子,里面空空如也,她想起出嫁前一天,这里面的一双耳环就是被赵叶芹拿去的。

赵叶芹没想到她竟然无动于衷,试探着又问了句:“阿璧和将军关系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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