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反嫖
还是醒了,醒的还挺早。程安揉了一下宿醉后疼痛的脑袋,从天花板上的枝形吊灯,看到周围的环境,再看到身边躺着的人,记忆断档的大脑灵魂三问:这是哪?我为什么在这?他为什么在这?
程安盯着冯川脖子上的齿痕看了半晌,逐渐回忆起昨晚上一些零碎的情景,唯独忘记最后是怎么睡下的,只依稀记得做了个很温存的梦,梦里他似乎也咬了冯川一口,是将现实带入梦境记忆串线了么?程安觉得头更疼了。
天都没亮,乍醒后却再也躺不安稳了。
宿醉的不良反应排着队的找上门来,眩晕,胃痛,血管里流的是酒一样,浑身都在发热,程安喉咙里干的冒烟儿,手脚发软的从床上坐起,在他那侧的床头柜上看到了一杯清水。
冯川为他预备的。
程安默默喝着水,从记忆碎片中想起冯川教育他不要醉酒,难管的叛逆青年将当时听到的耳旁风,又乖乖的记回在了心里。
床头灯亮了一夜,程安摸索到双控开关,将光熄灭,让环境更适合沉睡,慢慢挪动着下床,猝不及防被一只手又拽了回去,摔的眼冒金星。
“程安。”前一秒还睡颜沉静的男人,敏锐的察觉到他的动身,不悦道,“你又要去哪?”
上次让怀里的人夜半时溜掉了,这次冯川将他抓紧了。
“我想起来醒醒酒。”
程安话音还未落下,揽着他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忽然一僵,紧箍的手臂用力到像要将他揉碎后融合进身体里,语气是程安从未听过的慌张,“别走。”
好端端的不至于用上生离死别的情绪,程安察觉到不对,正要出声询问,冯川却在几个急促的呼吸过后放开了他,回手打开了屋内的灯。
程安试探着去碰冯川攥紧被单的手,“川哥,你还好吗?”
冯川仰头看着上方的灯光,微微眯眼,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前一刻的异状似乎只是惊醒后的应激反应,他将程安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顺着这只手一直摸到了对方光裸的身躯上。一言不发的压了过来,持着兽欲在程安的身上粗鲁的连咬带蹭。
程安说过,冯川想要他的话,怎么做都可以,只是昨夜梦里依稀记得男人和他说过,他想要爱,他亦会满足。
宿醉比醉酒时更加难受,程安难受的要死,却没半分抗拒,顺从的分开了腿,哽着的声音与脸色一样苍白,“冯川,做之前可以让我先抱你一下吗?”
冯川像是被叫住了,忽然停住了暴行,抄着程安的后脑,将人的肩颈稍稍抬起,额头相贴,“身上怎么这么烫,发烧了么?”
这男人也不知抽的什么疯,秒针没在表盘上转够三圈的时间,就转换了三种态度。不过程安能察觉到冯川此时才是真正的醒过神来了,因为男人的体贴比暴虐来的更从心,也没必要作伪温柔。
“没发烧,我宿醉后总这样。”程安感受到冯川的燥欲,慢声说道:“你不是喜欢热一些的么,我现在身体里应该比平时更热,要试试吗?”
冯川与程安同喝一杯水,克制住惊醒后兽化的欲念,躺倒在另一侧,捂住了程安撩骚的嘴,“不舒服就别招我,接着睡觉。”
“我脑袋里在放烟花,躺不住。”
程安在冯川训导他之前,转向对方,在冯川的嘴角上偷了个吻,顺带偷来了男人辞严意正的语气,“冯先生没睡醒就再睡会儿,还没到你正常起床的时间,我先起一步,乖。”
冯先生温和无害的点头称好,微笑着向程安招了招手,将人招到了身下,直将程安亲到脑海里的烟花一齐盛放,缺氧到差点站不起来,才允许他起身。
然而程安已经虚软到不想起来了。麻利的向现实低头,撤回刚刚大言不惭的话,躺回在冯川的怀里,接受回笼觉的洗礼。
冯先生果然很好睡,程安呼吸着带有冯川体温的气息,双关的想着。
“别关灯。”冯川贴着他的耳朵嘱咐了一句,落下温存的一吻,“太黑了,睁眼时看不见你。”
黎明前最深的夜,随日轮的转动逐渐晴转,时节在更迭,天光亮起的更迫不及待了。
简短的休眠仿佛一剂灵药,宿醉后的身体松乏了不少,记忆却还是混乱的像被抽帧剪辑后胡乱拼凑成的胶卷,每一场景都似照片一样存有记忆,却连贯不起细节。
程安在地板上捡回自己的浅色毛衣,指着开线的领口投诉道:“冯先生,我跟我的衣服常年累月的相伴,都有感情了,您蹂躏我可以,放过我衣服行吗?”
冯川也才醒,裸着上半身正准备进浴室冲澡。闻言,慵懒的偏着头看他,嘴角阴恻恻的抬起,将地板上的另一件衣服展示了出来。
精工裁剪,高级定制,上头由匠人们精心手工缝制的扣子,现下遗落在卧室的各个角落。
“这是我昨天穿的衬衫,你撕的。”
程安微微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飞速寻找对应的画面。
冯川看他一脸痴呆,好心的为他增加搜索关键词。
“昨晚下楼接你的时候,程老师表现的热情极了,醉的眼睛都睁不开,还一个劲的向人怀里撒着娇的蹭,把你扔到床上,自己主动脱了个精光,扭得像条蛇一样,说热,好想要――程老师这样的酒品在外边鬼混,没有失贞,也算是社会文明进步的体现了。”
“不可能。”程安矢口否认,一个字都没信。不单因为他被绑之前的记忆被脑海清档无法对证,更因为他醉酒后非常自闭,深知自己什么德行,“见过我喝高的人都会拦着我喝酒,因为我真醉到那种程度的时候,六亲不认,不让人扶,谁挨我,我打谁。”
俩人谁都没说谎,于是气氛陡然间暗昧了起来。
冯川眉梢微动,满眼笑意的说道:“不让人近身,却缠在我身上,让我抱着你上楼?”
这处住所是为开发商预留的景观次顶层,百米之上的超高建筑,电梯都要爬一会儿,程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恃宠而骄了一把。
“可能当时我的潜意识知道是你。”程安清咳了一声,捏了捏羞红的耳廓,想到冯川描述中自己轻浮的样子,难怪冯川用那种方式恐吓他,说他不设防。当时反驳的有多理直气壮,这会儿就有多理亏,“不用抱的,你就算把我在地上拖着走,我也乐意跟你回去。”
程安扔出了两句真心话,又将外溢的情愫故作洒脱的化解掉,“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和冯先生共度一夜比睡马路舒服多了。”
“程老师的话,倒像是你上这嫖我来了。”
程安看向对方凌厉带刃的眉眼,轻抬的唇角,脖颈间由他咬出的齿痕,紧实精壮的胸膛,心口下野性的疤痕,充满力量感的腰身,向下延伸隐进裤腰的人鱼线,以及裤腰之下,被他长久注视而唤醒出勃发形状的硕大性器。
程安喉结滚动,微微一硬,以示尊重――他就是馋他金主的身子,他高尚。
只要胆子大,他就可以拿着金主的钱,嫖他的金主。
“嫖冯先生一发要多少钱?”
有市无价的冯先生温声说道:“做之前抱一下就行。”是程安之前讨爱时的台词,由冯川的口中说出时,带着爱意。
冯川当着程安的面拉开裤子,让阴茎跳出,半垂着眼,眼睫阴影下深黑的双眸像在看自己的下身,又像是在凝视身前的人,手握翘起的茎身从上至下缓缓套弄了两下。
程安呼吸微顿,喉间再度一紧,又拾起一片记忆碎片。当时男人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上来”,那物件正如此时这般,粗硕而硬挺,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火烈的温度,在他体内进出时,会愈发滚烫,热到将他的酥骨一起融成春水,在惯性思维下,后穴中已经条件反射般的预演起被男人的鸡巴侵入时饱胀的爽感了。
程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眼前要人命的男人勾的瘾症犯了,手没凉,心跳却激动的厉害,色欲熏心的笑道:“川哥,我想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