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谁都没有错(1)
第15章谁都没有错(1)
何同年的脾气更是火爆,看见自己的妹妹这么失礼,扬起巴掌就要打上去,谁知道,何凤琪用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何同年,“她是汤铭乾的那个女人,就是她抢走了我的汤铭乾,可是,现在,你看看她,竟然要嫁给别人,你打我啊,你打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更贱,我何凤琪远比某些人干净得多。”屋子里一下子僵持下来,何同年扬起的手也变得尴尬起来。
再看何妈妈,也不是刚才的和蔼模样,站起身走到几个人身边,一句话也不说,拖着何凤琪的胳膊。“给我闭嘴,回家。”
经过沧烟身边,沧烟听见了何妈妈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何凤琪拖走了,何凤琪一路怒瞪着沧烟,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停歇。
沧烟的脑子里面如同火烤,只记得,何凤琪最后一句,“他当年为了你挨了陆西城一刀,夏沧烟你他妈就是个喂不活的白眼狼。”
汤嘉煊只是微微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沧烟,轻轻的拖起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对着何同年说,“对不起,不欢而散,你帮我和伯母说一声,等我专程上门拜访。”何同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那个刁蛮妹妹虽然爱玩爱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家的,喜欢了那个汤铭乾很多年,小时候有点好吃的就送去了,就连嘉煊都知道那小子的名字了,万万没想到,何凤琪哭啼说的那个横刀夺爱的女人竟然会是汤嘉煊的未婚妻,汤嘉煊向来是不肯多沾女色的,向来是进退有分的男人,此时如此坚决的娶一个自己侄子的女朋友,倒是,让嘉煊也看不明白,汤嘉煊向来是深不可测的,不好多问,只能顺从的点头。
嘉煊扯着她的手,直到坐进车子里,两人都是安静的。
“陆西城来找过你?”
她的身体微微的抖着。
嘉煊加重语气,“你说,陆西城来找过你?”
她咬着嘴唇,“刚回来的时候,他来学校闹过。”陆西城本来就生了一副极美艳的不符男人的娇贵皮囊,已经足够引起骚动,当时离开伦敦自以为也能够一起躲开这个男人,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不远万里的翻山越岭的赶来,她绝望的站他煊面前,她说。陆西城,现在我身无分文了,你要是找我来要钱,我劝你还是走吧。
他那样似笑非笑的打量她,揣摩她话中几分真假,“我查过了,你这两年不是一直给那个汤嘉煊当姘头么,你没钱,那就让嘉煊给钱,反正他不是说过你的什么事情都让他来解决么,上次给我的钱我去澳门都花光了。”
她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疯了一样的打他,嘴里喊着,“陆西城,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当年认识陆西城的时候,是在一派灯红酒绿之中,她第一次去酒吧,他在人群之中寻找猎物,眼睛在碰触到她,瞬间精光迸发。
她还是一头长发,白色的皮肤凝结在一片的黑发之下,说不出的妩媚妖娆,却不流于一屋子的各种妖艳,最最重要的是,她眼里的那种绝望和颓废,很易被人操控。
他推开身边人,径直走向她。
后面的哥们儿都打趣他,“从不主动出击的西城既然会去狩猎。”他没有笑,正经的看着沧烟,“第一次来么?我带你玩。”
她侧目抿着嘴巴,“我要堕落,你能帮我?”
他嘴角一弯,手臂搭在她的肩膀,“别的我不擅长,但是堕落,就没人玩的过我。”
她的头微微的痛起来,陆西城这个名字,多久没有来骚扰过她,可是,每次骚扰都会勾起她常年淤积的旧疾,无医无药,无止尽的折磨。
自从那日起,她没有弹过钢琴,每每经过那里,眼底都是一副冷漠,她剪短了自小陪伴她的长发,她开始变成了另一个自己,用堕落来粉饰太平的夏沧烟,往往只有酒精才能让她安睡,半夜酒醒来,就沉默到天亮,或许这种自我折磨的快感才能躲去心灵上繁复纠葛的扯痛。
她不害怕变坏堕落,她害怕空虚无人依靠的脆弱,她害怕面对亲人和家人的冷漠,她害怕再度拥有的一切还是会像那一晚一样泡沫一样的消失。
不敢去拥有,就不会有失去的难过。
那年,陆西城的确是给她带来过快乐,他不让她去思考别的,只专心的玩闹,她认识了很多她从来不曾接触过的朋友,在酒吧里面彻夜狂欢,在凌晨的公路,开车狂奔,接近死亡的速度,她叫嚣得快乐,他就眯着眼睛,有些得意有些深意的望着她。
她有钱,他就能给她想要的一切。
他说她想要车子,她就给他买,那时候她还小,根本不懂得什么情爱,她只是用着夏连年的钱来弥补他们给她掏空的心灵。
陆西城抓着她的手,“沧烟,你爱我么?”
她望望他,“爱是什么?”
“爱就是,你总想和一个人在一起。”他凝望她,用那副带着妖媚的眸子,浅棕的颜色,仿佛透明的琥珀。
她开心的点头,“我爱你。”
他低下头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后来,她明白,那些所谓的喜欢和情爱,不过是一个有所求,一个有所需的狼狈为奸,她对他根本只是一种营造在堕落之上的自我放弃的情感,而这一切,在认识了汤嘉煊之后更是豁然开朗。
沧烟说,“有烟么?”
坐在她旁边的汤嘉煊看看她,“如果我和烟让你选一样,你选什么?”
她皱眉头,“还用选么。当然是你。”
汤嘉煊好看的脸凑过来,红唇嘟起来,“那你抽我吧。”
她睁着眼睛,嘉煊闭着眼睛,不复那个有些冷静自持过于完美的汤嘉煊,只是一个索吻的孩子,黑色的睫毛像是长成的翅膀,轻轻的抖动,她的心一酸,双手捧着嘉煊的脸,果断的吻下去,嘴上用力,真的是吸烟一样的吸起来,嘉煊强有力的心跳,随着风袭过来的味道,有着淡淡的檀香。
她说,“汤嘉煊,你说的对,好像我真的是不适合汤铭乾,我的过去,我的一切,对嘉煊而言都太不符合一个妻子了。”
嘉煊推开她,坐回驾驶座,整整领带,很多时候,嘉煊都想要反驳,可是,嘉煊不能。
“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开心点。”
她反而得寸进尺的拖着嘉煊的臂弯,“汤嘉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嘉煊踩下油门,目视前方,“因为,我该结婚了。”
她兴趣冷然的倒回座位,“汤嘉煊,你为什么从来不骗我,你骗我也好,我也开心。”
嘉煊的手指在方向盘上,使劲的攥了攥,象征薄情的薄唇使劲的抿着,才让那几个字没有出口。
嘉煊不能说,如果说了,会有两人如同决堤之河,在无法控制。
所以,就让她认为,这一切不是因为爱,那么真爱来临的时候,她才可以飞开,离开。
她别过头,吸吸鼻子,她之于汤嘉煊,一直就是鸡肋,嘉煊真爱的人已经死去,所以,什么人对嘉煊而言都可以,只不过她,更加适合,因为她是桑田的妹妹,在她脸上可以缅怀故人,她了然于胸,所以,她从不对于两人的婚姻抱有多余的幻想,平凡一生,她可以走下去,因为有汤嘉煊的地方就是她的天堂。
婚礼前晚,嘉煊们各自分开,她一个人在房间,外面热闹的很,伴娘都在忙着布置新房,摄影师已经开始拍摄,她把自己锁在房里,翻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郑重的记上,2009年4月16日,我要做汤嘉煊的新娘了。
有种翻山越岭越林滔海终于抵达的欣喜。
可是,为什么,更多的苍凉在怂恿,嘲笑她,夏沧烟,你欺骗自己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不是爱情,不是喜欢,甚至没有情动,也心甘情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