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醋了
“那个畜生在哪儿!”一进医馆,就见春情怒眼切齿地想外跑。
朝落担心她出事,只能横着手臂挡在春情前面。
“你让开!我要去杀了那个畜生!”
春情显然是气急了,连自称都懒得说了。
“人已经死了。”
傅时雨踱步走进来,脚步很轻,还没耳畔的风声来得清晰。
楚晏则不言不吭地跟在身后,如同一尊没有喜怒的石佛,朝落见着他走进来,眼里升起些诧异。
“死了?”胸腔充斥着怒火的春情瞬间被一盆凉水浇灭,她申请呆滞地瞪着眼,“就这么死了?!”
“他害了我们小姐,就让他这么死了!”
傅时雨沉默几息,并不作答,只轻轻叹息道:“别留她一个人在屋里。”
“好好去陪陪她吧。”
春情眼里一怔,瞬间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匆匆忙忙地往楼梯上跑去。
朝落似懂非懂,但见春情神色慌张,也紧跟着她上去了。
她们前脚刚走,听到消息的重阳风尘仆仆地奔进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傅时雨心里百感交集,轻声说:“起来吧,重阳大哥。”
重阳没动,眉宇间夹杂着一丝痛惜的悔恨。
楚晏冷冷瞪他一眼,察觉到他视线的重阳心下沉了沉,表情渐渐凝固。
――这件事,他要负很大责任。
见重阳执意不起,傅时雨只能先开口问道:“苍笙怎么跑的?”
重阳沉声回答:“看守的两个兵听到明日可以启程回军营,心里高兴,喝了点小酒,后来有个中途去上茅厕,剩下的那个兵被苍笙打晕了。”
“苍笙拿了钥匙偷跑出了屋子,我当时正在给那些士兵交代事情,也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后来小解回来的兵看到房里已经空了,跑来向我禀告,但”
“……已经晚了。”
最后两个字咬的极重,他不像朝落,当年跟着楚将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清楚明白名节对于女子的重要性。
重阳陡然自残似的,在坚硬的石板上磕了三个响头。
他力气大,磕的重,额间瞬间破一大块皮,鲜红的血蜿蜒的从脸颊流到下颚。
饶是这样,重阳心里的郁结还是没能消减,他头一次明白力不从心的难受滋味。
楚晏冷淡道:“看守的士兵呢?”
重阳答:“被绑了,在听候发落。”
楚晏刚想说砍了,但念及傅时雨在场,那两个字又硬生生吞回去。
傅时雨似有察觉地瞥他一眼,漠然开口:“世子不必在意我的想法。”
“……”
被戳穿心思,楚晏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偏偏不如他所愿开口。
傅时雨也没再管他,一夜没睡他现在头疼得厉害,想先去躺会儿,然后尽快带柳小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准备先帮她们找个安静的城镇安置下来。
至于那些百姓,作为傅时雨,他连看一眼都会心生厌烦,但作为傅大夫,他依旧要尽该尽的责任。
楚晏看到傅时雨上去后,这才垂眸看着还跪在地、一脸失魂落魄的重阳,“出了什么事?”
重阳把苍笙大哥染病,和柳如盈当时在旁边等等所有事,一字不漏地全部叙述给楚晏听。
楚晏听后,阴晴不定地淡淡颔首。
苍笙大哥封官一事自然是没戏了,本来若苍笙不做这种事,就算他大哥已经死了,同样也会在军功簿上记一笔,但现在别提立功,没被祸及家人都是从轻处罚。
楚晏从来都是公事公办,但苍笙他大哥确实是个好兵,而且傅时雨之前也提过一嘴……
他沉吟片刻,冷漠道:“昨晚看守的士兵斩首。”
“是。”
重阳应完,想起什么,又踌躇不决地说:“那苍笙他大哥家里……”
他其实也不想多这句嘴,只是之前跟苍笙他大哥喝过酒,知道他家里有个怀胎的妻子,算算时间,应该快临盆了。
楚晏眉宇也升起几分烦绪,冷声道:“送点银子。”
“别告知死讯。”
重阳伏身应道:“是。”
刚一交代完,楚晏听到楼上传来巨大的动静,猜到是出了什么事,他脸色微凝,转身踏上了楼梯。
还未走到二楼,就听到了那柳小姐丫鬟的哭喊声,“小姐不要啊!”
“你还有奴婢啊,奴婢可以陪着你!”
“我们现在就走,再也不回来了!求求你把剪子放下来吧,别吓奴婢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