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1
做梦1
平和的午后,窗外投进的光荡漾,朦胧,泛白的迷幻了场景。
沙发上坐了两个女人看书,静静的,书页翻动,身形高挑的紧挨旁边的女人坐着,揽肩的动作太过随心所意,瞧着过分密切。
似是来了兴趣,高挑些的女人扔掉手中书籍,捏了捏身侧人的后颈,唇角略略勾起,要实施兴起的点子。
蔚蓝擡起头,对上郁贡熙的眼,瞬间明白只是对方的心血来潮,合上手里的书,仰头等待。
郁贡熙单挑了眉,颇有兴致,“教你句俄语,你跟着我念。”
“rвceгдa6yдyвepehte6e.”郁贡熙说得很流利,语速刻意放缓,每一个字词都念得清晰。
不懂是什么意思,郁贡熙要她做的她在做。
蔚蓝张口发声,腔调怪异,像丫丫学语的小孩,笨拙的去模仿,吐词和本身会的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这是她以前未有心去下意识接触的语种。
听着那怪异不成腔调,快听不出原来意思的一句话,郁贡熙乐得笑了两声,旋即敛笑,稍稍正色教剩的最后小半句,“3ato6on.”
“3ato6on.”蔚蓝念的很慢,却很像了。
是标准的。
郁贡熙讶异挑眉,启唇笑笑,“好棒。”
“刚刚的,再念一次。”她循循善诱的蛊惑。
蔚蓝慢声细语念着,“3ato6on.”
“连起来读。”郁贡熙把蔚蓝的手拉到自己喉头声带处按着,让人感受震动,眼里弥漫笑意,“rвceгдa6yдyвepehte6e,cлeдyr3ato6on.”
蔚蓝想抽回被按住的手,郁贡熙压着不让,失败后指尖动了动,放任不管的手被压着按在喉结,快速的眨了下眼。
前面的长句念得依旧困难,后面短的近乎完美。
念完才发现房间如此的安静,郁贡熙定定的望着她,双方视线接触,蔚蓝闪躲眸子,低垂下眼睑,按在郁贡熙颈上的手感受到底下的喉头上下滑动,咽了咽。
手指蜷缩无力,蔚蓝试探性的擡眸,撞进幽深晦涩的目光,一秒空隙的愣神,郁贡熙的脸孔在眼前放大,从未如此清晰的看一个人的眼睛,长长的鸦羽般的睫毛,过分清透的银灰色虹膜,里面极其细的放射性纹理,边上一圈黑色的角膜缘。
发生过很多次,肌肉记忆一样,蔚蓝顺服的唇微微张开,乖巧的容纳对方的唇舌,盯着那双灰色眼睛,她被推倒在沙发,一阵天旋地转。
就像神智被吸进一片银灰的漩涡,怔怔的,痴痴的。
陷进去一直没有缓过神。
郁贡熙又亲了两下蔚蓝的唇,从脖颈啄吻向下沿吻着,吮红了锁骨,拉开衣领继续往下,大片苍白的皮肤暴露,郁贡熙冰凉的黑发垂落滑过,嫌有些碍事,别起一侧的发到耳后。
之后是什么。
上方的天花板,垂眼看见郁贡熙的发旋。
眼前的白光是脑内泵炸,还是窗外透进来的,白亮的虚化了物品边缘,视线飘忽着,脑子什么都有点抓不住,潜意识里还记得较深刻的词。
手指无力的动弹了两下,蔚蓝意识模模糊糊的喃喃念着,“3a……to6on……”
陷进去,迷幻了的,沉底的赘累感,喝醉后头重脚轻,仿佛身处另一片失重空间,悬浮其中,找不到支点。
窗帘拉上只留了一条缝,房间昏暗无光,隐约能看清四周轮廓和大致方位。
3ato6onr.
跟着你。
原来郁贡熙是这样想的,即使是一时的想法也够了,出狱之后学习查询的基本俄语足以让蔚蓝知道它的意思。
蔚蓝睁眼盯着天空板,久久回不过神,瞳孔聚焦不在一个点,如同失去了思考能力,还沉浸在梦里。
不过也不能说是梦,准确来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梦里的帧帧画面倒带,心底无端蔓延一种荒诞的恐慌感,蔚蓝开始后悔。
后悔她为什么要醒过来。
蔚蓝猛地上提被褥盖过脑袋,将自己全身包裹,与外界完全隔绝,漆黑密闭的环境,蔚蓝费力眨了眨干涩的眼,她好像哭够了,眼圈一周都干干的。
郁贡熙肯定对她失望,不得不承认,她又被抛弃了,这次还是她主动造成的。
现在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被子里,做着曾经的美梦,靠着虚无的一击即碎的假想度日,逃避不想面对的现实。
人失去精神寄托会变成行尸走肉。
她开始整日的睡,门外的叫喊置之不理,听见了觉得烦了,侧过身子拉上被子埋进去。
门外响起敲门声,睡梦中蔚蓝皱了下眉头又熟睡过去,敲过房门,女佣放下呈着食物的餐盘转身下了楼。
一个小时过去,女佣上楼收回未被动过冷掉的食物,她们也只是领钱完成工作,再多的就不是她们分内的事了。
放在门口的食物蔚蓝有时动过,有时没动,全看醒来的空隙时间能否和饭点匹配上,所有的活动基本上没离开过房间。
一天下午,蔚蓝醒来难得没接着合上眼酝酿睡意,睡得太久,不止脑袋疼,身子骨也疼,感觉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错位了,久违的,她起身去拉开窗帘,想看一看外面。
当拉开窗帘的瞬间,蔚蓝并没有感叹外面天气真好,而是唰的一下又拉严窗帘,遮得死死的,不透露一丝光亮,窗外的光那么明亮,那么明媚,太亮了刺得她眼睛疼,流出生理性的泪水。
她病了。
蔚蓝陡然意识到。
抑郁,嗜睡,情绪低落、兴趣减退、精力缺乏。
她坐到床尾的沙发上,甚至自娱自乐的想,自己活得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