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越洲
没有一个女人会傻到和情敌在同一屋檐下和平共处,尤其是豪门太太。可顾妤白实实在在的就是一个傻女人,不仅傻乎乎地对情敌和那个小不点好,还让他陪小不点一块睡觉。
笑话,他堂堂名正言顺的随家大少爷,未来随家的继承人会跟一个私生子睡觉?
“我不要。”随越洲皱了皱鼻子,嫌弃地看了眼小私生子,拒绝道。
顾妤白笑着弯下腰来,温柔地问他:“你还记得妈妈经常跟你说的那八个字吗?”
“记得。尊重、宽容、理解、善良。”随越洲赌气地撇着嘴,见顾妤白离开后瞪了眼小不点,摊开书本写作业。
“哥哥~弋弋困了。”小不点才到他的膝盖,小小一只,唇红齿白,像个精致的洋娃娃。大眼睛眨呀眨,无辜又惹人怜。
随越洲专注写着作业,理都没有理会。小不点见他不搭理自己,两只白嫩的小手抱住了随越洲的小腿轻晃,连带着自己的身体都在摇晃,仰着头糯糯地唤:“哥哥~哥哥~哥哥~”
“你不会自己去睡觉?”随越洲放下铅笔,不耐烦地问他。然而小不点太小了,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甜甜的笑容忽然绽放在脸上,“弋弋要哥哥抱着睡。”
……
随越洲认输,一只手抱起小不点将他轻柔地放在柔软的床上,将他抱在怀中,左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小不点的后背。“你真讨厌。”
“哥哥不喜欢弋弋吗?”小不点瘪了嘴,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清澈的泪水,一眨眼眼泪就掉了出来。
“喜欢喜欢,好了吧?”随越洲敷衍地哄了一句,下一秒小不点就收起了眼泪,开心地在他的怀里拱了拱。
不知道为什么,小不点最喜欢跟他玩,一见到他连自己的妈妈也不找了,嘴里喊着“哥哥”迈着小短腿扑过来,被他抱在怀里时,他能清楚地察觉到莫蔚对他的敌意。
他心里不安,果然好景不长。某天下午放学,随越洲如往常一般回到家中,开门时没有熟悉的“哥哥”更没有顾妤白温柔地关切,一颗心高高悬挂起来。
“弋弋?妈妈?”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他走进厨房找到了保姆,问:“他们呢?”
“先生在开会,夫人在浴室洗澡,那二位去游乐场了。”保姆如实说,“对了,夫人给少爷准备了自己做的布丁,我给您端上去。”
随越洲放下心来,从保姆手中接过布丁,回到卧室写完作业,此时时间已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心想顾妤白应该早已洗漱完毕,于是拿着作业去找顾妤白批改,然而却发现卧室内空无一人。
他趴在栏杆上问:“妈妈去哪了?”
“夫人一直没有出来过啊。”保姆疑惑地蹙了蹙眉,倏地惊恐地瞪大眼睛,瞪向随越洲。随越洲心跳如鼓,冲到浴室前重重拍门:“妈妈你在吗?”
无人回应,保姆立刻取来了备用钥匙,猛然推开门,门内的一幕刺痛了二人的双眼。保姆惊魂大叫,吓得不知所措,随越洲呆滞地垂了垂眸子,看向脚下的一滩血水。
顾妤白浑身赤.裸地浸在浴缸中,浴缸中盛得不是水,而是血。白皙的左胳膊搭在浴缸外,手腕上有一道竖着的伤疤,力度之大似乎要将整条手腕刺穿,而右手正握着一把水果刀。
“妈妈――”随越洲的眼泪倏然爆发,冲到浴缸前跪倒在地。
“越洲……”顾妤白缓缓睁开眸子,声音细微,要凑到耳朵才能听清。
“尊重、宽容、理解、善良。”顾妤白似乎料到了未来的走向,拼尽全力留了最后一口气,只为用绵薄之力来阻止。眼泪滑落,喷洒在耳朵里的气息全无。
他报了警,警.察很快便赶到。
顾妤白不可能是自杀,明明温柔善良、开朗大方,明明提前给他准备了布丁,她又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地离开呢?然而警方用冰冷的话语告诉他:“水果刀上只有顾妤白的指纹,是自.杀。”
“水果刀是公用的,怎么可能只有妈妈的指纹?”随越洲质问他,却见他眼神闪烁,扯开话题去询问痛不欲生的随民国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随越洲忽然看向莫蔚,她满脸悲伤,注意到随越洲正看着他,走过来轻声安慰。
最终警方以顾妤白心情抑郁,一时想不开为理由自.杀而结案。随越洲心里越发怀疑莫蔚,于是开始了第一次计划,他买了一个小型的录音笔,成功套出了莫蔚的话。是莫蔚亲手杀害了顾妤白,也是莫蔚买通了警.察伪造了不在场证明。
他没能立刻将其曝光,只因为莫蔚对他起了杀意。莫蔚雇佣了几个壮汉将他扔在了几百公里外的大山深处,那时是冬天,夜晚很冷,豺狼虎豹很凶。他的一只腿被恶狼咬伤,幸好有人发现了他,将他抱到了孤儿院里。
那个人是院长,是他的救命恩人。
随越洲改名换姓成为了顾楷泽,以顾楷泽的身份上了高中,因成绩优异,被保送到了国外念书。他勤工俭学,奖学金更是每年都有,一毕业就被各大企业争抢。他进了一家不大不小的企业,发展了两年后独创了white,一路摸爬滚打,最终取得了现在的成绩。
可是随越洲不甘心,他虽在国外,却一直在关注随民国和随弋的消息,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恩恩爱爱,看着随弋的生日普天同庆,自己却孤独地度过,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他决心回国,毁掉随家的美好,也毁掉随弋。
他可以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了解随弋,他不仅了解随弋,还了解随弋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苏宓。他知道苏宓被随弋出轨,一直用小号放随弋的黑料,于是他一直在保苏宓的小号,只为了能够利用苏宓。他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计划,在随弋和苏宓参加综艺时,他让酒店联系节目组要求与节目组合作,他便伪装成经理借机与随弋结识。
不得不说,再次遇到随弋,他着实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传闻中那么暴躁的男人竟然温和有礼,文质彬彬。可无论多么温和,他还是恨随家,恨随弋。
除却徐林汉,梁则影、曲玄、薛景臣等等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们趋炎附势,上赶着投进他的怀抱,可随越洲却觉得恶心。
随着接触,随越洲的心中对随弋的感情竟然微妙的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他无法得知,直到被陈副董询问是不是恋爱了时他才意识到是哪种变化。他慌了,恶心得扇了自己一巴掌,于是他找到了梁则影,和梁则影发生了关系,然而那时的他就像是在动一块肥肉,除了油腻没有半点感觉。
他不想承认自己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产生了感情,整日生活在自责与痛恨之中无法自拔。直到公司与R.Lan合作,说起R.Lan,他一直知道一个关于蓝董的小秘密,那天实在是好奇,特意早去了十多分钟想进一步探究这个小秘密。
出乎意料的,他在观察蓝董的长相时电梯门开,在电梯里他看到了苏宓。会议有三个小时,中途苏宓偷偷溜了出去,若不是他不经意间抬眸或许他也发现不了,他心里好奇,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看到了随弋,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他第一反应不是自己的身份要暴露了,而是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的气质怎么都和传闻中的不一样?抱着这样的疑惑,他开始调查两个人的过去。
情人节那天雷电将二人劈晕,醒来后双双失忆,还闹出了医院狂奔的笑话,性格与气质从那天起开始大不同……单独拿出一件来说可能根本不会引人起疑,但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拿出来串在一起就会发现疑点重重。
院长生日那天,随弋如往年一般去给院长庆生,他压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随弋,更没有想到苏宓是幸福之家孤儿院的一员,心中的疑惑更甚,于是从车中拿出一颗崭新的纽扣型录音设备,约随弋去了山顶,一路上随弋似乎十分困倦,给人下一秒就能睡着的错觉。
他故作深爱的样子去抚摸随弋,敏.感地察觉到随弋对他的触摸有几分抵触,他忽然就明白了一切,与他表达了爱意,直到随弋趴在他的腿上熟睡。趁着随弋的熟睡,他将那颗纽扣型的录音设备放在了随弋的身上。
下山的途中,苏宓不知不觉出现在半山腰,而他注意到随弋的精神状态极好,半点困意都没有。两个人因他一路吵架,他在车中听着对话,心里忍不住嘲笑。
后来的几次约会,他有了怀疑的方向,特意注意着周围,还体贴地每次都将约会的场所定在静谧的包厢中,事后再询问服务员。果然如他所想,每一次约会,苏宓都会跟在随弋的身边。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两个人大概率是互换身体了,互换身体后产生了些许后遗症,导致一旦离开对方便会产生困倦。他不可思议,却又开心至极。
因为这代表着:他不是爱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随弋,而是爱苏宓。
苏宓代替随弋退圈在随越洲的意料之中,他高兴、得意又激动。莫蔚这辈子都完了,随弋也不能再他最热爱的行业继续走下去了,一切都如他所愿。然而不久后,“随弋”出国,关于随弋和苏宓已经去世的小道消息流传许久。
他多方打探,打探到“随弋”其实秘密接手随家后才放下心来,不过唯一可惜的是,他们二人的身体还没有换回来。为了避免二人死灰复燃,随越洲再次利用了梁则影,打算录下视频来给“苏宓”看,让二人彻底闹掰,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聪明一世,竟然被苏宓给耍了。
流传许久的“去世”传闻真也不真,二人在对方的身体里确实去世了,但又在自己的身体里复活。他们依旧在演戏,演了两年,直到最后揭露一切,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两个人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