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京都中
“那些人在暗处,咱们不好判断啊。你觉得他们会在哪里?”岑暮将他搀进屋子。这里是兰若夏的迷烟楼,虽然不是最安全的,但至少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从我决定出京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察到皇宫中有人在布置一切,而且布置的可能不止两三年的时间。我向兰若夏的人发出要出京城的信号后,高公公在暗中替我周转到南越。”
“你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幕后黑手可能在兰若夏的情报网中。这么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当初我收到入京找岑妃拿锦囊的消息就觉得有些蹊跷,为什么一定要把接你离开京城的消息中转到岑妃手中?为什么在我进入皇宫之后,会有人刺杀皇上?这一切都有点巧合过头了!”岑暮回忆之前的事情。
“是,就像一个蜘蛛,盘踞在网的中心,兰若夏可能并没有发觉她的部分情报流入了别人的手中。”
“这么说来,皇宫里还有很多的高手啊?”
“我怀疑可能还有一拨人在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那会是谁呢?”
“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我看很快就要出现了。”易朝分析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人选了,但是,他希望不是。他抬头看了一眼对方:“阿郎,岑妃是你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死了,你会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她?”
“现在只是猜测罢了。”
“我希望不是她,毕竟她也是我堂姐,十几岁的时候就被送到长安的皇宫里,孤苦伶仃的。”
“岑妃虽然被封为妃子,可是她没有孩子,一直被冷落。”易朝避开对方的视线,低下头。
“这……怎么可能!岑珏阿姐的容貌在整个皇宫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可能不被宠幸?”
“是真的,宫闱之内向来是尔虞我诈,岑妃自幼长在南越,可能不懂得如何争宠。”
“既然她连争宠都不会,又怎么会布置这样一个大局呢?”
“以前不会,不代表在宫里耳濡目染十年了还不会啊。”易朝
“我不信!”岑暮拽着对方的衣襟认认真真地反驳。
“咝!”易朝被他这么一拽,背后的伤口有些疼,“阿郎,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都要多留个心眼。”
“我弄疼你了?不说这些了,来,我给你伤口上些药。”岑暮叫人拿烧伤药过来,亲自给他涂上。
易朝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但愿他的猜测是假的。他把出京前前后后的事细捋。“岑暮,你还记得我们出京之后遇到的事情吗?”
“记得,先是长安驿的江千山想杀你,而后又是盲肓山的土匪。这一切不是汪卓干的吗?”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以前我觉得是,但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汪卓也不过是颗棋子罢了。”
“你是说……”
“汪卓和丞相再大,能唆使长安驿长江千山吗?江千山是皇上的皇叔。”
“可这江千山虽是皇亲国戚,但他并没有封号,只有一个驿长之职。”
“不,这里面涉及到十五年前的事,当时的苏雅娘还是镇守北亭的大将军,而江千山则是朝中的清平王,后来不知所谓何事,江千山竟自愿放弃封号,与苏雅娘去长安驿当了个小官。”
“那又如何?这也有可能是人家厌倦了朝廷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那咱俩的事呢?你有什么打算?”岑暮将胳膊搭在对方的肩上,凑到耳边吹了一口气,颇为暧昧。
易朝推开他:“说正事呢!”
“人生大事难道不是正事么?”
“这个……过了这一阵再说。后来盲肓山许久不出的土匪出来劫人。”
“嗯,当时我们都认为是汪卓派人干的。”
“是,可是贺天雕为何要杀魏让?”
“魏让阻止贺天雕投靠朝廷……”岑暮说了半句话后停顿下来,自己隐约也感觉到这件事哪里不合常理了。“你是说……”
“对,魏城雨为何没有给魏让报仇?不是他没有找到主谋,而是那个主谋他不能动。”
“那人位高权重,身边定有很多高手保护。既然咱们有方向了,不如让兰若夏去皇宫找找线索?”
“不可,兰若夏目标太大,她一去的话必然会打草惊蛇,不如你安排甘启来进去?”
“甘启来?”岑暮犹豫了一下,“他还要保护你。”
“有你不就够了么?”
彼时,岑暮正坐在他旁边,有时候对方漫不经心的一两句话便可勾动他思绪万千,他看着他,目光温柔而深情。
“我可说错什么了?”易朝看他这样子,有点不适应。
“没,就是大人太会说话,让我忍不住想……”他故意停跟对方顿卖关子。
“想什么?”
“比如这个。”他抬起左手,从侧面勾起易朝的下颔,对方顺着他手指的力道转头,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岑暮低头吻住那两片浅色唇瓣,良久,放开。要不是某人有伤在身,他真的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阿郎,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易朝的脸飞过一抹绯红。
“说到哪儿了?”
“幕后黑手位高权重。”
“还有那个东越王齐思宁,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配合什么人似的。”
“我们快要接近……”易朝的话还没有说完,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正是走向这边。
“殿下!殿下!”巍山还没有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