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太子弟弟
第2章太子弟弟
回忆到这里，纪歌再也忍不住，猛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衣衫，像一朵妖娆盛开的曼陀罗花。她定了定神，心里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关系，眼神变幻几番，表情无辜又委屈。
假装喜欢一个人，假装被喜欢的人伤害，她一个影后信手拈来。
慕若只觉得她的鲜血灼的手指微微颤抖，那些浓浓的血腥味让他冷寂的心微微松动。
她像只小猫般虚弱的缩在慕若温暖的怀中，所以他也就没有看见，纪歌嘴角那一抹邪气肆意的笑。
她的心却不受控制般一抽一抽的疼，纪歌不明白这感情从何而来，搜索一番，只换来大脑一阵剧痛，脑海里依旧没有一点关于慕若的记忆。
只是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如此这般的罪魁祸首。
终于，她微微仰头，看清了慕若的脸。
慕若身着一件灿紫色锦缎长衫，金丝滚边，衣袖间绣着木槿花纹，无处不彰显他一身华贵。
他生的十分俊朗，眉目如画，锋利的眉毛落入几簇乌发中，下巴微微扬起，眼眸中闪烁淡淡的光泽，隐藏着深入骨髓的冷寂，看起来风采斐然。
“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呢？怎么能这么任性？居然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若你死了……”慕若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和呵责，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怜惜和宠溺。
“你，只当这一切是开玩笑吗？”纪歌一开口，是自己都难以预料的因疼痛造成的沙哑。
“无论如何，这几日都要去洛国，这一点，君命难违，即使是我，也无法改变。”慕若没有回复她的质问，自顾自的说着。
她认真的听，暗中却思考起纪歌自杀的真正原因，她还不相信仅仅是替质前往洛国这件事，会让一人绝望到以死相逼。
心底里原主的情绪还是在一直影响着她，纪歌几乎是眼泪汪汪又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慢慢的平复心情，将不受控制的情绪化为一腔心死。
原主深爱到可以为他去死的男子，却情愿她死也要送走她。或许，她哪怕真的死了，这个人也无动于衷。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再像死去的公主一样爱恋他。
仿佛感受到她的愤懑和悲伤，慕若感觉面前的纪歌好像与平日不大一样，他认真的打量着她，素来冷寂的心也不由有一丝松动。
少女卧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冷玉，三千青丝如云散落，精致的眼眸仿佛天山之巅的一潭池水，幽深冷寂又水波荡漾，那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却亮的惊人。
头一次，他看不懂她眼底的深意。
他甚至觉得，面前的女子不再是那个乖巧娇憨的纪歌，似乎换了一个人。
待纪歌再次醒来，还是身处在殷国医馆，她垂了垂眼眸，便看到支撑着胳膊沉睡在一旁的慕若，那样温柔清朗，如同画中翩翩美男子。
在自己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便也同样睁开眼道：“这次醒来，感觉好点了吗？”他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纪歌，然后细心的将她身下的软枕垫高了几分，动作出奇的温柔优雅。
纪歌没有接，压下心头的难过，眼底清明无比。如今再怎么温柔二十四孝男友，不都是要将她送往敌国。
在这个乱世，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忽然，珠玉门帘被掀开，一道宝蓝色的身影带着冷气与风尘，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她转头凝视，眸光猛然一缩。
只见进来的是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面容精致的像个芭比娃娃，又干净又漂亮。高挺的鼻梁，澄澈的眸子仿佛天上的星辰般耀眼，穿着一身宝蓝色的月稠衣裳，胸前绣着九爪金蟒，无比华贵。
而让纪歌惊讶的是他的长相，与纪歌前世同在孤儿院的亲生弟弟一模一样。
只是弟弟因为先天性心脏病，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那时候纪歌才十五岁，正因如此，她才疯了一样学习表演，连跳几级考上上戏。
后来她发誓此生不会再重蹈覆辙，那些孤儿院对她待以真心的人，她不想因为能力不够而辜负。
而面前的少年与弟弟的面容太过相似，哪怕知道他并不是早已去世的弟弟，她仍然支撑着身子，努力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复杂。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慕若看清来者何人后，挑了挑眉，欠身行礼，声音清冷优雅。
少年微微颔首，声音如泉般清灵剔透：“相邦不必多礼。”
他是纪哲，是自己要替质的殷国唯一的皇子纪哲，也是十五岁的殷国太子。
一声太子殿下让纪歌的眼帘一点一点垂下去，却迎来纪哲干净如同泉水的声音。
“姐姐，你怎么能想不开呢，本宫马上去找父皇告求，让他不要你去洛国。这一切是我该承受的，无需他人替代。”泉水击石，冷冷作响，那清澈的声音和记忆中的少年如出一辙。
那个病床上苍白羸弱的少年，也是如此的对她说要好好照顾自己，从此永远失去。
纪歌脑海里还有公主的记忆适时的跳出来。
“宫人们说你是我的姐姐，那你知道我们的母妃去哪里了吗？”
“姐姐，你看，这是父皇赏我的玉如意，我给你好不好。”
“姐姐，他就是你喜欢的慕若啊，只要他对姐姐好，本宫就放心了。”
“姐姐，等我长大定不会让你再受苦！”
“慕若对你好不好？就算他如今贵为相邦权势通天，若他不对你好，本宫也一定叫他好看！”
两人的面貌逐渐重合到一起。
……
她睁开眼睛，眸光明亮夺目。
水墨般的眸中看不出情绪，纪歌费尽力气忍住原主心头涌起的不舍和荒凉，认真的对视着纪哲关心的眼睛，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缓缓开口：“不必找父皇了，我已经答应慕若，替你去洛国。”
慕若在一旁本没什么表情，听罢眼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