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被迫使的道歉
过去宁怀瑾已与苏琦虽然一直联系很频繁,但很少像今天这样,小心翼翼又满怀试探,发消息问她:“你回家了吗?”
苏琦老老实实回答,“刚刚陈熠送我回来了。”
那头又不说话了。
苏琦强忍住自己想回消息的心,先去洗澡了。<
等回来一看手机,好家伙,一堆消息。
“苏琦,我们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能送你,我不能?”
“你把我当什么?”
“你在二选一,还是已经选定了?”
每条消息都隔十分钟,能看出来他等在手机前。从他们重逢至今,宁怀瑾一直都是淡淡的,苏琦没想到他心里竟然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甚至没想到他竟然将俩人关系定义的如此深入。
但苏琦还是觉得宁怀瑾很狡猾,他们联系了这么久,他既没有主动往前走一步,也没有说明对她的感觉。只是单方面享受着她的喜欢,她小心翼翼的试探。
哪怕在今天,明明他已经吃醋了,却还是将问题抛给她。
苏琦飞快将今天的事和宁怀瑾的消息截屏给“高低柜一家亲”。
“江湖救急朋友们,我该怎么办?”
虽然同在西市体制内,但卓尼在市直机关,宁怀瑾是省属选调生,俩人初任培训都是错开的,没有接触机会。打听一些宁怀瑾边边角角的事还行,这种私人信息她是全然不知的。
于是简单粗暴建议道:“要不这样,你直接问他,和秦若水什么关系?”
肖芹不同意,“太被动了,你也反问回去,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高手!
苏琦从善如流,立刻回复,“你想我们是什么关系?”
女孩子谈恋爱,总有几个帮手,却没想到宁怀瑾以一敌三依旧那么奸诈,秒回:“我想我们是什么关系,就能是什么关系吗?”
肖芹锐评:“这人是个不吃亏的性格,永远要占上风。”
苏琦苦不堪言,“那怎么办?”
卓尼是个老老实实的小姑娘,对于感情中的拉拉扯扯一窍不通。肖芹就不一样了,身经百战,感情宣言就是:“事上练。”
于是还是肖芹给与建议,“你也高傲点,告诉他,是什么关系取决于他怎么做。”
苏琦照单全收,这招果然灵验,宁怀瑾说:“好,你看我表现。”
就在俩人对话时,跳出来一个消息,是换了头像的陈熠。苏琦一眼就认出来了,陈熠的新头像,黑白分明,是那天新出生的小牛犊。
他发过来一段音频,苏琦点开,在昏暗的环境下,她在点歌台前唱歌。嘈杂的背景应该是被专业消音了,只留下她的声音。
她在唱:“糟糕,我陷得比你早,你爱的比我少。”
陈熠说:“不谢。”
苏琦将刚要发出的“谢谢”删掉,“刚刚宁怀瑾给我发消息了。”
陈熠说:“恭喜。”
惜字如金,仿佛并不关心,很冷漠。
莫名其妙的,苏琦就想到肖芹刚刚说的,是什么关系取决于他怎么做。陈熠虽然对她一直很不客气,但在关键时刻,都会以自己的方式对她好。想要送你的人,整个城市东南西北都顺路,不想送你的人,哪怕在家门口也不愿意让你搭顺风车。
虽然陈熠不要她的“谢谢”,苏琦想了想,还是给他说:“谢谢。”
陈熠再没回。
打从这一天,宁怀瑾真的仿佛开始“追”起苏琦。
看起来宁怀瑾确实没怎么追过人,“追”这个行为让他搞的非常像ai生成的刻板策略。宁怀瑾天天都有送苏琦花,她每天下班都要跋山涉水将这些花带回去。
雷打不动的,回家路上只要上了车,宁怀瑾的电话就追过来。
他并不是话多的人,因而每天第一句话都是,“苏琦,今天过得好吗?”
苏琦就开开心心给他讲一天发生的事,她天性开朗,如此糟心的工作,也能被她找出开心的地方。
宁怀瑾偶尔接一两句,给她讲讲自己发生的事。乡镇工作的内容也很琐碎,宁怀瑾多年来过着少爷的生活,虽不说大富大贵,但从没接触过这种生活。每天的工作内容围绕着谁家孩子上学没报名,谁家母鸡被野狗偷了。
大学生下乡镇普遍都是如此,三句话之间已经开始掉书袋。老百姓接受不了,觉得净是官话,宁怀瑾也在学习。
苏琦深以为然,“对对对,我们也是这样。有个叔叔死活不会用电子屏签名,重走了好几遍流程,每次都签错。”
聊得大多是工作,平凡而琐碎,但俩人都不愿挂电话。就像两只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小动物,互相交流着自己看到的人生百态。
人真的很复杂,七情六欲哪能概括所有情感。大部分人既不是完全的坏人,但更不可能是完全的好人。
苏琦为自己无心的善良付出高昂代价。
周二刚一上班,一个约莫六十岁的大叔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就等在门口。今天轮到苏琦站大堂,“我老婆的银行卡就在你们这办的,刚刚我们去atm取钱,发现里面钱没了!”
苏琦这才上班几个月,隔两天就会有这样的客户,不管怎么解释银行不会偷钱,柜员也看不到密码,但可以就是不信。
“叔叔别着急,等过会给您叫个号看看。”
一旁三十多岁的男人似乎是他的儿子,不耐烦地说:“还要叫号?这么大的事,我要公安局告你们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