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吃饱喝足之后,上皇醉醺醺的,被承岳扶着回帐殿休息了。宗室贵人们来铁网山上,约定俗成的带着妾来到这儿,上皇年纪大了,这几年也没纳新进貌美的小姑娘进西苑,这几年来铁网山,都是带着两个幼子住在帐殿里面,此刻,司徒暄和司徒昂在外边玩的兴起,也没有回来,承岳留下福源在一边伺候着,有太监在,也不用福源动手,承岳的意思就是让福源刷上皇的好感,实际上,就是福源不用去刷,上皇对福源的好感也是居高不下。
上皇穿着中衣,盖着被子,让福源坐在床沿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慢慢的,上皇睡着了,此刻外边的宴席也散了,司徒暄兄弟两互相扶着回来了。司徒昂今日第一次痛快的喝酒,往日在西苑,兄弟里面他年纪最小,哥哥们端了酒杯,他也不敢推辞,侄子们过来敬酒,他实诚的喝了,如今趴在帐殿外边,吐了一地,难受的在床上翻滚。
兄弟两的床和上皇的中间用屏风隔开,司徒昂尽管难受,也不敢哼出来,怕扰了上皇休息。司徒暄倒是睡意上来,拉着福源顶了他的位置。
“好孩子,你前半夜看着你小叔祖,我后半夜替你。”说完翻身睡着了。
福源就坐在司徒昂那边,司徒昂难受极了,不停的喝水,拉着福源的手压低声音“果然酒不是好东西,我的肚子里火辣辣的,难受的抓心挠肝的。”还大人一样的嘱咐福源,“你以后也不许多饮,酒乃穿肠之物,这话果真不假。”
“十四叔祖,你躺好,躺好别多想,睡一会吧。”
司徒昂果然闭上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他倒是没在翻来覆去。
帐殿中安静下来,福源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告诉去告诉太子,今晚他不回去了,就留在帐殿里了。嘱咐完,挤在司徒昂和司徒暄的中间,不一会睡的安稳极了。
外边静悄悄的,树叶的边缘开始凝着露水,月亮西斜,东方的卯星隐约出现。
帐殿里面值夜的太监站着睡着了,几个人影摸了进来,其中一个悄悄的往屏风后面上皇的床榻走去。
司徒昂睁开眼,从褥子下面摸出一把匕首,烛火发射着寒光,直接向着那个人投掷过去,来人惨叫一声倒了,瞬间惊醒了帐殿里所有人。刺客的同伙立即拔出兵器,向着司徒昂砍了过来。
帐殿里乱成一团,暗卫及时出现,刺客同时抹了脖子。
上皇没穿鞋子奔出来,看了睡眼惺忪的司徒暄和福源松了一口气,司徒昂拿着一把短剑站在帐殿门口,回过头来,“父皇,皇兄那边也出了变故。”
上皇看着倒在地上的刺客,没穿夜行服,他们穿着侍卫的服色,带着腰牌。
这些侍卫就是有事也要在帐殿外请太监通传,他们悄悄的摸进来,不惊动任何人已经很可疑了,司徒昂自然不会让他们接近上皇,何况这些人带着兵刃。
“昂儿,去看看你皇兄那边。”
司徒昂抱拳退下了,他刚刚离开,外边如惊雷一般的喊起来,“活捉昏君......活捉昏君。”
“昏君,是说朕呢,还是说朕的儿子。”上皇穿上鞋子,披着披风站在帐殿门口,此刻外边侍卫亲军已经团团围住了帐殿,上皇的心腹刘大牛走过来,“上皇,叛军围攻皇上那边。”
“这些个逆子,罢了,留着人在这儿,你去救援吧。”
刘大牛分了一些人奔着今上的帐殿而去。
让时间倒流到前半夜,司徒越随着大伙散开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帐篷,福沛死活也要跟着一起回去,“父王疼大哥,三弟会撒娇,他们肯定要闹着和父王一起睡,父王两边都被他们占了,留我一个,孤零零的也没意思,伯王,侄儿今天和您一起睡。”
你咋不矜持一点呢?
“不了,伯王不爱和人一起睡。你呢,麻溜的回你父王哪儿去。听话。”
“不去,不去。”小胖子直接蹲下来,抱着司徒越的小腿,“我不回去。”
“行行行,不过,你睡地上,伯王睡床上。”
小胖子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算了,给你两个脚踏,拼一下,还是能睡人的。”
两个人一起回去了,很快,小胖子睡在脚踏上,香甜极了。
迷迷糊糊的,秦五在外边喊司徒越“主子,主子......”
司徒越站起来,外边火光冲天,她披着衣服,用玉带胡乱的扎在腰里,披着头发,下床的时候差点踩到福沛。后来一把抱起福沛转出屏风,问秦五“怎么了”
“三王反了。”
“不是让你盯着贾家祖祠下面的盔甲吗?怎么现在才得了消息。”
“三王没有动用那些盔甲,他策反了京北大营。如今御前侍卫和京西大营一起,和京北大营的叛军厮杀起来了。刚才叛军一阵冲锋,离着今上的帐殿只有五步远了,被暗卫挡了回来。”
司徒越走出帐篷,外边倒着几个宫中侍卫,秦五努了努嘴,“这些小老鼠想要混进您的帐篷里,被咱们家的侍卫杀了。”
司徒越周围的王府侍卫已经列队,他们安静的站在周围,东方已经开始泛白,队伍的轮廓已经显现出来。
“分出一半人,小部分去救驾,一部分去救援太子,再选些好手去救援上皇。对了,上皇哪儿呢?”
“小的没听说呢,应该是无事,您别多想,三王就是再不服气今上,也不会对上皇不利,毕竟上皇是亲爹。”
司徒越把怀里的小胖子抱紧,如今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让这个小家伙醒来,还打着小呼噜,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醒过来。
“不见得......也许对,他要是想上位还是靠上皇的圣旨呢,他一向是好名声......”司徒越转身吩咐程掬,“把本王的盔甲拿来。”
把小胖子放在秦五的怀里,“看护好他,就是本王如何了,也别让他有闪失。”
片刻,司徒越骑上马,穿着甲胄,来不及梳头,用布条绑在头上当抹额用,带着侍卫奔着今上的帐殿而去。
在途中,遇到了三王世子诚泰,如今诚泰也骑在马上,周围无数亲兵,正耀武扬威的在宗室的帐篷间巡视。
“王爷,您不必靠前。”一个家将拉着她的坐骑缰绳向后扯了扯,司徒越自然知道自己的本事,听话的往后退了一些。
对面的诚泰在火把下带着讽刺的问“大兄,何不上前,我们兄弟好好叙叙。”
“泰弟,兄的本事不如你的一半,这种厮杀拼命的事儿,也不敢逞英雄了。”
对面的叛军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兄,你这么怂可是很少见啊。”诚泰勒着缰绳,十分得意的说“不过,你也是真的怂,按说,咱们兄弟,也就是你的身份高贵些,为什么呢?因为你爹的身份高,你是承重孙,这江山该是你的,可你看看,如今呢,你还要奴颜媚骨的乞求怜悯。啧啧啧,要不是你窝囊,日子怎么能过到这一步。”
说完还很可惜的说“白瞎了你这么好的出身了,咱们祖父,偏心的正大光明,总觉得嫡出的比这些庶出的强一些,到了如今,再看看嫡出的办的那些事儿,哪一件哪一桩顺应了民心?这江山,该是有德者......”
司徒越的身后飞出一支冷箭,诚泰太过得意,没有避过,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