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风雨欲来
“青辉？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青辉去神曦面前胡言乱语惹凤莲不快后，他已经许久未踏入他的来仪宫区域。陡然在来仪宫外见到他，凤莲自然感到惊奇。
而神荼对于青辉到到访显然不太欢迎，脸色都沉了许多，凤莲无奈只能让他先行回宫。
“欲海那边轮到我去驻守，我想着临走前，应该再来看你一眼。”
少了神荼在场，青辉说话越发暧昧露骨，让凤莲顿时有些不自在。
欲海正是恶兽撞破的漏洞所在处，由于找不到合适的修补宝物，漏洞迟迟未能重新补上。于是父神便指示众上神轮流去驻守欲海，预防混沌族入侵。
如今算来，风遗已经驻守有千年，是时候回来了。
只是没想到，这次轮值的是炎神。
“那你多加保重。”
“除了保重，你没有其他话说与我听吗？”
青辉的目光太过炽热，凤莲反而拘谨起来。于他而言，青辉是他最初降世所结识的好友，也是当年浴血奋战携手抵抗混沌族的战友。但是更进一步的关系却是没有。青辉却不甘只是做他好友，自从从战场归来后，便频频向他示爱。一万年前更是直接跑到父神面前请求父神做主让他与青辉结成伴侣。
凤莲对青辉的自作主张十分不满，见到他时大多时候是也扭头就跑，一副避如蛇蝎的模样。
如今青辉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凤莲却是说不出半句话。
“你还是这样。”迟迟得不到回应，青辉无奈轻笑，上前将面前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凤凰一把拥住。
“对我若即若离，惹得我朝思暮想，夜不能寐，而你反过来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凤莲，你是存心不让我好过吗？”
“我没有……呃……”
辩解的话语尽数被青辉封住，炽热的唇落到凤莲唇上，立即引得他浑身战栗。可是青辉却不愿止步于此，意图撬开他的贝齿侵入他口中。凤莲又怒又羞，当即抬手想推他，却不想青辉先识时务地退出。
“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爱你似癫若狂，却总是狠不下心来强迫你。”
青辉自嘲地松开手，星眸里带着哀伤说道：“若有来世，我一定要紧紧把你握在手中，绝不会像现在这般窝囊。”
“青辉，你又胡言乱语什么呢？”原本以为避开他这么久，青辉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没想到两人碰面还没说几句话，他又是这般言行无状，连来世这种话都说出口了。
“你该明白的，我们迟早都会死去，没有一个人可以幸免于难。”
“你知道什么？”
“我该走了。”
“等等，青辉……”
两人的位置似乎颠倒过来，不再是青辉苦追着他。可是这次青辉来也突然，走也突然。纵使凤莲化成原型也没有追上他的身影。
独自回宫的凤莲心里忧心忡忡，总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感。
碧海神女便是在凤莲的惶惶不安中，不甘地逝去。送她走的时候，昔日浩瀚无边的中海最后一滴水也干涸了，而千贝宫随着碧海神女的离去土崩瓦解，化成飞烟弥散于旷阔的中原上空。
凤莲携着数百位神灵一同前往昔日的中海，如今的中原与她做最后的道别。看着身后的神灵面上不忿、惶恐、无助交杂的神色，凤莲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身为掌管生命之力的凤神，他应该为神之国数千神灵做点什么。
就在凤莲开始为神之国的未来谋划时，冥想万年的神曦终于醒来，召见了他。
“父神！”一入清微宫，凤莲便十分激动地对神曦说道：“您总算醒来了。”
纵使碧海与青辉隐晦地跟他说过神曦的抉择，凤莲心中对于神曦还是抱有一丝幻想。
“一万年来，国内有七十二神灵逝去，父神可有办法解救他们？”
面对凤莲期盼的目光，素白纱帘后的众神之父却只是淡淡开口问道：“莲儿，这十年来，你为何没有向凡间播散种子？”
凤莲掌管生命之力，若无他播下生命的种子，凡间便没有新的生命诞生。他接连十年没有履行职责，确实引得凡间人心惶惶，凡人成日求神告佛，乞求凤神赐予他们新生的孩儿。
于凤莲而言，凡人终究是下界的神灵，犹如手中的泥偶，哪里及得上神之国的神灵。两相权衡，他自然选择了珍贵的族人，无视了凡间的哀声怨道。
“父神，凡人已经够多了，孩儿不认为他们还需要新的生命诞生。”
“莲儿，你为何会这般认为？”
凤莲观神曦并未动怒，便壮胆直言道：“凡人只需要在我们划好的澜州好好活着便是。可是他们却不知足，一再迁徙，将灵界搞得便处是人迹，众神难以安生。孩儿认为，凡人会不断迁徙、扩张领土，便是因为他们繁衍过快造成人口过多，澜州难以容纳的原因。我们应该改变过去的策略，改成千年洒一次种，才能有效抑制凡人的繁衍。”
听到凤莲的肺腑之言，神曦叹了口气，好似失望至极，抬手对凤莲说道：“莲儿，你过来。”
凤莲掀开素帘步入内殿，一身银白素衫的神曦正端坐在莲台上，抬手便在面前的宝鼎上的白烟一点，将其化成一面白镜。
“莲儿，你可认得这些地方。”
白镜幻化出天地初开，灵界满是荒芜的场景，凤莲答道：“认得，这是我们还未造万物与凡人时的灵界。”
神曦又是一抬手，白镜立即幻化成新的景象。
“那这些地方呢？”
白镜里出现幻化的正是青山绿水，百花齐放，山下人来人往的凡间场景。
“是凡间。”
“我们还未造人时，只有神灵在的灵界，一成不变，遍地荒芜。凡人降世后，灵界才变得多姿多彩起来。莲儿，若无凡人的出世，这灵界也不过是一个稍微灵动些的混沌。有了人的存在，灵界才真正成长为一个成熟的世界。这才是我创世的初衷。”
听到神曦对凡人存在的价值表示肯定，凤莲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神曦真的否定了神灵，站到了凡人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