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仙人坟五 - 偏执大佬黑月光逃婚后 - 唐不弃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第5章 仙人坟五

花清蔚诙次下翠螺山的时候,腋下夹着红罗伞,伞底暗藏了只骚话不断的小鸟妖。

分明在山上就已经咯血不断了,这一路上,小鸟妖却偏偏要强撩他。

“美人,咳咳,你这是要带在下去哪里?”

“美人,你穿红衣裳真好看!”

“美人,你怎么不说话?”

寻常百姓肉眼瞧不见妖鬼,也听不见这鸟妖在叽叽喳喳。但是花清沃痪醯枚朵都要生出茧子了!

他本来斜躺在画舫内,手边执一壶桃花中午,眼下叫它唠叨的,玉润手指抖了抖,长眉微蹙。“如果还想活命,就少废话!”

画舫是找本地最有名的悦来馆租的,里头自带了六七个粉头,穿红著绿,还有两个半抱琵琶正在拨弦。

花清握饩浜莼俺隼矗满船弦乐声突兀地停住。随后噗通噗通,伎乐们纷纷低头跪下,领班的龟客趋行至他身前,点头哈腰陪着小心。

“花公子,是哪个没眼色的恼了您?老奴这就带她出去掌嘴!”

哪来的凡间乐伎敢惹他?他浪荡人间百余年,熟知各处花街柳巷,绰号“千金公子”,历来对这些飘零风尘的弱女子美少年很是和颜悦色。

花清尾淮蛩憬袢掌平洌毁了自家名头,于是勾唇,笑得月明风清。“不妨事,是我自家喝醉了。说的醉话。”

广袖轻拂,左袖底下的拇指、食指与无名指捏诀,心里冷笑了声。

搁在案几旁的红罗伞蓦然收紧,有道肉眼看不见的红光一闪即逝。躲在伞底偷懒发牢骚的小鸟妖顿时被咒法卡住了喉嗓,细长鸟喙一张一合,却再发不出半点动静。

花清未鬼,满意地啜了口酒。

“公子,还要听曲子嘛?”

薄纱掩胸的乐伎咬着唇凑到他身边,螓首微低,胭脂香气缭绕于前。

“再来首《未央》,”花清挝⑿颔首。“不仅要奏琴,还须有……舞翩跹。”

翩跹正是凑前来与他说话的那位乐伎。听了他这句调笑,顿时粉面微红,斜斜地乜了他一眼。在低头退下去时,回身错腰,霓裳袖旖旎撩拨起半船风月。

在洛阳城,千金公子是位贵客,而且是脂粉楼里难得的好客人。他出手阔绰,又爱清雅,经常一点就是五六个姑娘,只需要给他唱个曲儿说说闲话,就能抵寻常客人一个月的过夜资费。分明长得比她们还好看,却不肯轻易与谁度春.宵。

翩跹偷眼觑过去,脸上飞的红霞越发美艳。像是偷尝了他壶里的桃花醉。

霓裳羽衣飞旋,红蓝飘带渐次缭乱,画舫内再次响起丝弦琵琶曲。花清窝垌半阖,修长手指轻轻打着拍子。下界虽然歌舞远不及碧落天他那座仙宫,但是胜在快活。

饿了吃,困了眠。

总好过魔狱三百年烈焰焚.身。

失去了仙骨,他所能倚仗的只剩下神魂。万年天仙之魂,熬到后来,诸多辛酸都湮灭成尘。难得留个爱好,就是酷爱这世间一切欢愉。

可是今儿个显然不是时候。

翩跹叠腰勾足,玉雪般的足踝系着铜铃,叮铃铃,舞到正酣处,船身突然剧烈震荡。众人只听得艄公惨叫了一声。水下似有什么东西困住了画舫,案几杯盘纷纷坠地,噼里啪啦,遍地都是碎片。

花清屋肴惶绞秩」红罗伞,轻烟般蹿了出去。“何方宵小敢来闹事?”

画舫甲板咔嗒咔嗒轻响,浮在芝叶河,如同一片被卷入汪洋大海的枯叶。芝叶河连着白水,两岸十里垂杨,是仕女游子惯爱聚集的繁华地界。

花清谓袢盏侵鄣氖焙颍还见着许多游人市贩,可是如今他站在船头,脚下横七竖八地倒着几具尸首,岸边静悄悄的,人声皆无。

一缕若有若无的魔气,沿着不断煮沸的芝叶河河水漫过红衣。

“姓花的,我须是好心好意地待你!”

“你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一粗一细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花清未鬼轻笑,艳丽红袍领口直挂到小腹,左手撑开红罗伞,墨色长发在船头春风里飘扬。四月暖阳下,他笑得极度惫懒,却又惯常美艳。阳光照在他领口处,大段皎洁如玉的莹白。

踏着芝叶河水波冉冉浮出水面的合欢宗宗主目光贪婪地落在他身上,然后就再也挪不开了。色.欲一起,口气顿时和软。

“本宗主损失了三位元婴期长老。”

“花时,你须得赔我!”

笼罩于黑色斗篷下的合欢宗宗主身形高大,双肩不正常地耸立,戴着一张似笑又似哭的白底木托面具。每次开口说话,都会同时冒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外人都道合欢宗神秘,又道合欢宗在北俱芦洲悍然不可动,可是于花清危不过二三跳梁小丑。昔日不动他们,甚至隐姓埋名地与合欢宗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杂鱼们交往,不过是因为他的坟就藏在合欢宗势力地界,他须有些耳目。

在地府值差时,倘若北俱芦洲有甚风吹草动,须也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但今儿个恰撞上花清涡男鞑荒,耐性又极差。他撩起眼皮,突然间冷笑道:“你也须知我是从魔狱出来的。”

合欢宗宗主有些茫然。下一瞬,他就忘了去想为何今日的“花时”神态如此不耐烦。白底木托面具后那双眼睛贪婪地盯着花清魏煲履诖汗猓连搅动河水波澜的法术都忘了收。

合欢宗宗主指尖扣着法宝夺魄刃,觑着美到勾魂摄魄的“花时”,忽然舍不得下手。

芝叶河血味弥漫,空气中浮着一丝一缕奇怪的香味。

“噬……”

“……噬魂?”

合欢宗宗主眼睁睁看着画舫在他眼前如气泡般消失,视线内起了浓雾,画舫边廓隐没于浓雾中。他见不到画舫,更见不到画舫船头绝色的“花时”,在不祥的血腥气里,盘旋于白底木托面具前的那股奇异香味却越来越浓。

香味袭人,终于彻底掩盖了血腥气。

“花时你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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