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冯殊额发已被汗水微微浸湿,耳垂红透,嘴唇也是,又因为充血而愈显饱满。
别处亦然。
“你不喜欢?”夏知蔷又问了一次,还凑上来亲他。
正好,楼下不知是烤箱还是别的什么,于归零时叮的响了一声,仿佛在昏暗安静的空间里扔下惊雷。
冯殊心头一颤。
夏知蔷实在是能折腾,也够坚持,哪怕是毫无章法的取悦也能让冯殊定力告罄。意乱之下,他只得潦草地说了句“我现在没心情做这些”。
“那正好,”夏知蔷手一紧,扒上去亲他嘴角,不让他多说话,“我可以哄你开心啊。”
撇开脸,紧咬牙关,就要被人逼疯了的冯殊深呼吸几个来回后才佯怒道:“昨天的话白说了吗?喜欢你的人不需要你讨好,不喜欢你的……”
“不是讨好。”
“那你在做什么?”
“做高兴的事。”夏知蔷很认真地说,还趁人不注意,悄悄地,又轮流动了动几根手指头。
一时语塞,冯殊眯着眼,似乎在判断什么,又或是在压抑某种多情的猜测,默了半天才憋出个极空泛的问题:“为什么?”
他声音都哑了。
夏知蔷脸凑过去,在人颈窝处亲昵地拱了拱:“没有为什么。你喜欢,我高兴,这还不够吗?”
今天,换作冯殊被问住。
夏知蔷的性格气质很矛盾,若非要形容,大概是一种明亮的糊涂,蓬松自然,抱朴守拙,不屑也不善深究的她,遇事删繁就简,鲜少思考动机。
面对这样一个人,冯殊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书读得太多,以至于,变成个只会钻牛角尖的聪明傻子。
取悦与被取悦,明明是一件事的两面,何必分得那么清楚。
他刚尝试着放松下来,坦然沉浸,枕头旁的手机不识相地开始嗡嗡作响。
看了眼来电人,冯殊本打算挂断,夏知蔷主动松开手上亲密的桎梏,示意人接电话。
他对着听筒说:“什么事?哦……不急的话等明天再说吧……以后,没大事、急事不要在非工作时间拨这个号码,微信留言就行,我看到会回复。”
全程忍着被人打断的隐怒,冯殊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再将手机扔到一旁。
他转头过来,却见夏知蔷正咬着嘴唇,目光有奇怪。
她问:“谁啊?”
“一个学生。”
“学生为什么叫你师兄?”
冯殊头一回见她这么穷根问底,不由耐下心解释实习带教的事宜。夏知蔷重点根本不在这上面,随便听听后,只道:
“这么说来,我也能叫你师兄。”
夏知蔷没讲出口的是,她不仅想叫他师兄,还想扒了师兄的白大褂,摘下眼镜,扯掉领带,撕开衬衫,再酱酱酿酿又酿酿酱酱……
也就敢想一想而已。
今天这般已经是夏知蔷的极限了,谁知道却半途而废,可惜。
冯殊觉得挺有意思的,逗她:“严格说来,得仁和毕业的才可以这么叫。”
“……”夏知蔷斟词酌句了会儿,“叫师兄不够格,那叫你学长总可以吧?”然后自言自语地“学长”“冯学长”喊着,音调婉转,不亦乐乎。
听到这声称呼,冯殊整个人蓦地僵住,失了魂一样。
沉默地蛰伏了会儿,他突然爆发,一个翻身将夏知蔷抵在床铺上不得动弹,越来越重的呼吸一程程地喷在人颈侧,温度灼/热得可怕。
夏知蔷眼睛睁得圆圆的,问他这是怎么了。
喉结上下一滚,冯殊声音沙沙的:“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吗?”
那股子冲动早就在打断之下消失无踪,夏知蔷恢复怂人本性,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肚子疼。”
“药效有十二个小时。”
“那……刚才都是逗你玩的,我根本就不会这些。”
“没关系,”他的唇贴在她肩窝,啄上去,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拉住她的手,一带,“学长教你。”
回家是冯殊开的车。
哪怕冲了半天热水澡,头晕手酸的夏知蔷依旧只能蔫蔫儿地靠在副驾上,无精打采。
职业心态使然,冯殊不由问道:“每次都这么疼?”
夏知蔷说不是的:“最近半年才开始这样,以前一点感觉没有,吃冰都不会痛。可能是熬夜熬多了吧。”
警觉地皱眉,冯殊又问:“意思是,越来越疼?”
“嗯。最近两个月尤其痛。”她半开玩笑地问,“你要转妇科?”
继发伴进行性加重……冯殊一颗心微微下沉,敷衍一笑,略显生硬地换了个话题:“我打算再买辆车。”
夏知蔷立刻来了精神,问冯殊选好车型没,他说还在挑:“你有看中的?”随后又加了句,“不要甲壳虫,什么颜色的都不行。”
冯殊多虑了,夏知蔷拢共只提了一点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