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琉璃尽碎

第193章琉璃尽碎

府邸深宅之中，战事而退，似是一瞬而松弛而下，只是十三殿下却恍若一瞬间低迷，双眸时而落至于地面而紧紧不缓，只那般一刻又一刻间反反复复，花房中的花儿正值春日，更是娇艳多姿。

他微靠于其中的软塌之上，静瞧花株而饮下一口一口的茶，沉默缓缓，莫牙站至在门前踟躇不前，忽而间轻叩门弦，道：“爷……”

十三似所闻也似未闻，只那般饮着茶而不断，静默多刻，似是叩门声再起之时，忽而间开口道：“何事？”

“公子还未醒，查不出因果。”莫牙闻言轻缓一口气，垂声而道，那副姿态似是对这一番接二连三之事的唏嘘不已的轻叹寥寥。

“令苏途再医。”十三闻言一顿，忽而一口饮下，恍若那清淡的茶便是酣醇的酒香，猛口而入，便似穿肠烈酒，灼灼烧于胃中，而迟迟不止，言辞间更是一阵犀利之态，低缓而言。

“是。”莫牙听言低声垂眸，便欲转身而去，只是忽然间便见房门猛开，露出似酌下坛坛酒气的摇晃模样，眼帘轻挑，望至莫牙的背影，忽而道：“查一查她归哪了，还有京都，准备准备，我们该回了。”

“是。”莫牙闻言一顿，背脊忽而挺直，那般凛然之态，斩钉而站，忽然间猛道一声言辞，便匆然离开。

十三那般站于门前，瞧着刺目光晕浅浅而落，遮在眼帘之上，落下大片的阴影于瞳孔之上，倒是想要阖上三分，沉缓片刻，忽而转身而归至花房之中继续饮茶不言。

天际从明于暗，也不过是一个晃神的功夫便没了霞光，沉静的恍若都沉睡于梦中而不醒，十三一日都未动，就那般由明到暗坐了一天，任由黑夜一瞬间蔓延于全身，而瞧不见踪影。

略微沉吟一刻，缓而拿起他的酒壶，而退出了花房之中，夜色无月，只星星点点而悬挂，他缓缓而行，不消片刻便入得了寝殿之中，倒头而眠。

一日未顿的思绪已是渐入疲态，今时便是安稳而眠，他缓入眠意之态时，城镇中的小院却陷入不眠之夜，层花不穷的花卉之中的齐季沉寂多日而未曾有动静，这日却额间缓缓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渍，那般颗颗而落。

如此间直骇的众人面色大变，华老一步向前，手轻探于腕间，平静而甚少起变的表情，今时却大乱于此，眼眸间犀利而望，似是瞧过谁便是一阵怒意冲冲，沉声而言：“四十六常殿何在，十二巡官可归？”

“回先生，四十六常殿皆在。”话落未一刻，便见暗色中渐入一个个身影，密密麻麻于内堂一侧，轻声而言道。

“回先生，十二巡官归八。”紧随而来的便是十二巡官之声，身形渐落于花苞一旁，围成一环，轻跪于膝沉声而言，双眸微垂而不抬。

“列阵。”华老未曾多言，只轻略了一旁的人影，顿时言辞而喝，只见他缓而盘膝而卧，手指缓而覆在她的双掌之上，缓落气息，小芽位于一畔，手起而落，头悬于齐季的头顶，与之相对，气息微喘轻入。

四十六常殿与之十二巡官顿时皆落于其位之上，缓成型，气息微顿，咒言轻起，一点点而入，整个内堂之中顿落一种空灵之态，恍若天外飞声那般浅浅而落，将这般汗意直落的人环绕于中。

缓入的气息渐入齐季的体内，点点的将那般的盛起而燥的气息一点点包裹其中然后慢慢开始疏导，这般缓慢之间却是一点点见成效。

而处于身体之中的齐季，此时正手指触碰着身畔的薄雾幽光浅浅皱眉，这般相困于久，倒是仍未出路，可是这般之地又是何处呢？

她仍是未找到解答之法，却是在沉溺其中多日之时，缓而触碰时而轻时而缓，今日这般却是一不小心将其周遭的屏障撞击的太过用力，此时倒是有些破碎之意，那般如琉璃之境，渐盛上一条条的缝隙，狰狞而望。

齐季轻蹙的眉角，瞧着那般，并未发现她的额头之际缓缓盛上了一抹鲜红，正从额头之处缓缓的落了下来，她只是瞧着那碎裂的屏障之处，缓而伸出手指轻轻触碰。

只是这般触碰，恍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般，顿时碎裂一空，额上的血液愈发的多，齐季都无从而察，只那般瞧着光镜而碎，消散一空，浅浅露出更加苍白的之地，茫然一片。

还不若之前那般光镜那般浅盛光晕之景，只是现今也回不到往出，齐季缓而起身，慢慢的行走于此，只瞧这茫茫之中盛着一个个光团，里面似盛着团团流离溢彩之色，一颗颗悬挂于中。

齐季双眸微错，一只手臂而出，缓而触及于那光镜琉璃团之上，只见光团顿时而散成一空，突现于朵朵印象，似是一团投影所现的景像浅浅而放，有她幼时奔跑之景，稍稍年长之时与弟弟游玩之景，更甚是离家之时的婆娑之景……

这是……

齐季略微瞪眸，似是眷恋而望，手指缓而轻触便那般穿梭而过，顿散一空，她见此便错愕不止，愣愣的站立其中而一动不动，手指还摆着那般微扬的举动，眼泪便顿时而下，一瞬间便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