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沉絮绉绉

第159章沉絮绉绉

两人一面呈前一面呈后，如此间双耳相对，肩头几近相擦而站，华老的眼眸轻略于她而望向身后的那间屋舍之中，而缓缓道：“可还习惯？”

“还好。”齐季点点头而应道，夜幕下愈发的平静，似无风无波，只能闻见耳角轻语的话在缓缓而响，她的双眸间似沉缓了万千深海波澜之后，那般深蓝墨蓝而混淆一起，沉着万分，对于华老所言，也愈发的轻浅而道。

“我近日会住在城中一段时间，若是有事或需要便去那里寻我，小芽会知如何前去……她……我带走了。”华老本言之而清明，可最后一言却是令齐季疑惑之极，不过也未曾多久，便见手腕处一阵拉扯，但见一个瓶儿而出，静而轻浅的瓶中坐落着一根深褐色的花枝，而静静摇曳着。

齐季双眸微瞪，似是不解这瓶中是何，可是瞧华老那般而执起便缓缓起步而向远方而行，脚下缓缓，一步一生摇，只不过他的脚下缥缈的却是那些波澜而起的一层一层，似万千花叶层出不穷，一叠一叠而不谢，只那般反复间。

那黑袍下的白灼不知何时冒了出来，随在华老的身后，那般缓缓而行，轻慢的脚步，一行千里，不过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待人去，小芽才缓缓的站定在齐季的身旁，瞧着齐季，轻声而唤：“小姐……”

齐季一愣，缓而垂下眸，瞧了一眼小芽，忽而转身而归至房内，待人都入了房，房门而关上之时，齐季才缓而开口道：“那个花瓶可是华亭？”

“小姐……是。”小芽猛然抬眸而望，瞧之齐季双眸浅浅并未落至在她的身畔，只是瞧着深幽的室内而静望轻言的模样，忽而应下。

何须隐瞒。

“睡吧，夜还深。”齐季闻言点点头，在桌前坐了片晌，忽而轻道，身形缓缓而起，慢慢的深入到屏风之后，轻躺在床榻之上，而浅浅而眠。

万千思绪似都沉缓而不见了，齐季沉默的不似常日，令人疑惑，小芽瞧了半晌，却是在见齐季那般真的深入在沉眠之中而不醒的模样，忽而轻叹，摇摇头而走出房门，一举飞至在高树之上，那般静静而望。

一夜而眠，一日而起。

晨明而来时，小芽已回到了空间之中，齐季醒来恍若何事也没有那般，常日来的深居简出模样莫名打破，她缓步走至在青石板的路上，碰至一个婢女的时候，忽而问道：“青长在哪？若是姑娘无事，可否带我前去？”

婢女闻言一愣，一瞧缓而垂眸点头道，就这般的在清晨之时，婢女携着齐季去了青长所在的院，与齐季所住之地，相隔甚远，在另一处。

这座府邸当真是大，每一处小院都建的别有韵味，青长这处就较为朴素一些，没有皇宫那般金碧辉煌，只静静的砖瓦而镶起，院内全是竹子树，显的更似幽静，长长的竹子林而过，才是一排小屋。

屋前还放着一个竹子而编排的桌子和椅子，紧依着竹林而放，再往前便是一扇紧闭的门，婢女将其引至此，缓而垂身道：“姑娘，这便是公子所在，公子每一日都起的甚早，也不知道是否会在，可否需要奴婢前去叩门吗？”

“不用了，你退下吧。”齐季摇摇头，她知道。

在皇宫黏上她那一刻的时候，她便知道的，这个一瞬间变了性格的皇帝青长，每一日的早起却都未变，以往大抵是早朝处理公事，可是懵懂不知后，便只剩下玩了，孩童的玩又哪里分早晚呢。

待婢女而去，她才缓缓上前轻轻的敲门而道：“青长，在吗？”话起而落，无人而应，齐季就那般站在门前又轻声叩了两声，可是还是沉默不起，见此，瞧了瞧那扇紧闭的门，忽而轻叹，走至到一旁的竹椅之前而坐下。

她其实有些迷茫的。

对于现今的生活而言，活的更好，照顾的更好，可是有些莫名而留下的牵扯反而是愈发的纠葛，令其不断，她莫名恍然，这个身不是她的，就算重生而来，也不过是代替她人而生的长远命。

她作为齐季，如何自处呢？

有些不明白，深处皇宫之时，青长所给的压迫并不强烈，是而她并未有什么感觉，每日吃吃喝喝睡睡醒醒，也就是那般了，况那时，多数的时间便都沉溺在突兀盛起的罗浮宫之中而无从想这些。

反倒是每每的沉静下来，思绪便像是陷入一个巨大深渊之中，反复的翻滚不停着，出宫而行，依仗了这个离宫多年的十三殿下，可是却恍若掉入了一个更深的纠葛缠绕之中。

一开始的抗拒，逃离，现今的茫然无措。

齐季对于她自己是不解的，有情绪又如何，能思绪又如何，不过是万千愁绪一层一层的起了罢，哪如青长那般肆意而活，他现今这般的肆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