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夜色相言

第107章夜色相言

那般凶猛逃离之态，似乎只要慢一步，便会先猎物一步丢失性命一般，匆匆而急寥寥的奔去，末了还不望长啸一声，将逃离之讯一同传出。

只瞧山缝薄雾中，那本环膝沉睡的齐季缓缓睁开眸，一双清眸似乎光泽不同，轻轻的望了一眼四周之景，忽而手指轻点，枝干倾斜，露出山缝之态，她纤细手指从内里露出，攀附在山面之上，只觉身轻如风，细若蛇身，轻缓的钻出了山缝之中，翩然的站在了枝干之上，眺眸而望。

清凉冷风，偶有发丝垂落额间，撩起睫毛，入目间俱是山林丛丛和茫然黑色，这般寂静莽撞，真不知道该言何好……

她垂眸瞧了瞧身下，衣衫已零散破烂，血迹似乎已经干涸，疼痛俱也是麻木，微晃着头踩着树干走到另一侧，她就那般凌空着走过一个个树干，慢慢向远方而去。

山体凌乱，距离有些远，她嗅不到青长的气息，只满满都是泥土清风枝木的味道，罢，罢……她不该因她一人的私欲将其捆绑在其中，走吧，那就远远的走吧。

黑夜之中，她一个人单薄的身影在高空漫漫中行走。

而十三庭院之中却是悄然的乱了，夜色中渐熄的烛火此时还亮着，齐季黑夜中没有半点灯光的庭院中，石桌似染白露，有人一坐一站。

“爷，夜深了……”莫牙垂在一侧，瞧了瞧月色渐茫的天色，忽而唤道。

“人呢？”十三微垂的眼帘轻轻一动，双目璀璨深沉似这夜色下的暗潮般波涛汹涌，唇齿微开，薄语低缓而道。

“还未有消息。”莫牙轻言，似乎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儿这般凭空消失在庭院之中充满了好奇与疑惑，寻找皆是派了好手，可是未有消息，都不曾有人瞧她走出小院，便一息间没了踪影。

十三闻言，略微沉了一刻呼吸，可是下一刻什么话也未说便转身而离开，莫牙微愣的站在他的身后，瞧他那般凛然而去的模样，不由困惑开口：“爷，还找吗？”

“找……”十三脚下微顿，从齿缝间道出一字，便蓦然离开。

离开似乎是一瞬，可是生活却是长久，她也不知道行至到了什么地方，只是瞧见一棵冲天高耸的大树，树枝盘绕天然形成一个溶洞，她踩着树枝缓慢而行，坐落在其中，手指轻轻撩拨起另一侧的枝干，微微环绕，将整个都环住，忽而轻扯空间里沉睡的小芽，轻声而唤：“小芽。”

“恩？小姐？怎么了？”小芽揉着惺忪的眸颇为无力道，她早日施展功夫将人腾空稍稍费掉了大半的力气，此时才睡了那般短的时间，还是觉得未恢复如常，可这般被唤来，她也颇为疑惑。

“日后你伴她在此生活吧，每日只需夜间清睡时，回空间修行吧，其余便与她一同在这天地玄空之中修行度日吧。”她轻开的唇齿将小芽放于脚旁，细小的脚趾缓缓的漂浮在枝干之上，微揉眸的手缓缓僵住，蓦然睁开。

“小姐？你是小姐？”小芽似哑谜一般的话语，可两人却是独独听的清楚，只瞧她轻轻的点头轻应一声。

“小芽，小姐度你千息，助你破身而长，此后的时光便由你保护她吧。”说言也不待小芽作何言辞，便见她虚空一点小芽的额间，浑身俱是腾升起一阵阵薄雾，将这个树干凝聚成的天然树洞中皆是满满一片，甚是有少许泄露树干之外，令这些苍旧枯老的树枝一瞬间变得幽绿幽绿。

小芽瞪大的眼眸瞧着她，只见那薄雾之中缓缓凝聚的人影立于当空，似乎是从齐季的身体之中蔓延而出，高高而立，随着手指虚点一点点的渗透荣光入小芽的体内，那片薄雾中的人影愈发浅淡。

轻小的身子似乎一瞬间开始抽长，本是一掌大小，缓缓的长至到一臂之长，再慢慢的凝聚为实，缓缓的伸至至一米之高，便停至不动，那片薄雾虚浅，将小芽光透的身一点点的充盈为实，凝聚于人相似无异，才缓缓收了手指。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可能每次都侵占她的身体来救她，所以还是你来吧，我一半的修行都给你，助你生长，想来日后自保还是有的，其余修行便靠你们个人，日后你可自由出行空间之中了，莫贪玩忘性。”

说罢，便见她腾然失力，一阵薄雾而散，她还是她，齐季，而她则沉入空间之中的花瓶之中，蔫蔫的枝干缓缓颤了颤，修行弃，再重修。

小芽听言还未缓过身，便见薄雾散去，齐季的身子蓦然失力瘫倒在枝干之上，她不由轻俯身缓缓道：“小芽多谢小姐舍修行相助，定不会贪玩相忘了修行，小姐请放心，小芽会照顾好她。”

言过，清风寥寥，小芽手指虚捻一片叶子将其放大，盖于齐季的身体之上，便走到了树枝环绕的边缘向外瞧处，空间之外的天际，似乎好久都不曾见了，这般自由之态似乎已少有，真是有些古怪的感觉。

小芽轻轻摸了摸树干，这些枯旧的枝干似乎因薄雾来袭而侵染，变得愈发坚韧而翠绿，上面微微冒出的叶骨在初冬寒风之中怪异而生，她瞧着嗤声一笑道：“有缘了，大树，我们一起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