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 穿书后我把剧情弄崩了 - 巫十九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零七章

宋祁在渔村养了半年的伤,才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想他刚被救起来的时候,甚至连下床都艰难,稍微动一下就是席卷全身的疼痛。

还好,村里的人把他当神仙供着,宋祁安心过起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每天都是各种瘫,甚至李大叔为了方便让他时不时出门透风,还专程设计了带四个轮子的床,他要是想出去吹吹风了,不用下床就直接推着出去。

宋祁有时候,在海边一待就是一整天,只看着海面发呆,从旭日东升看到薄暮冥冥,旁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问,大约做神仙的对历仙劫的地方总有那么点“舐犊之情”吧。

半年后,宋祁那双贵脚终于落了地,他体内的灵力也恢复了些,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

村民们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毕竟神仙都是得回天上去的,但没想到回得这么快,仙人这身体还没养好呢。他们七嘴八舌地劝宋祁再多留两天,至少得等脸上有了些血色再走,村里的小孩们也眼巴巴看着他,因为都说他是仙人,小孩们十分崇拜,一听他要走都很是不舍。

宋祁说道:“我得去找人。”

经过那一劫,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记性更加混乱了,很多事都记得不那么清楚,但与以前不同的是,记忆里的那个人,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为人处事时的神态,一寸一毫他都记得。

宋祁将一直绑在手上的红绸化形成一根红色头绳,抓起散了大半年的长发束好,有棱有角仿佛被精心雕刻的下颌线露出,配上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五官,一身病气都被华美的外貌衬得散了不少。

村民们也不好再多留他,全村人出动将宋祁送到村口。走前,宋祁给村长留了一块龟甲,却没说是干什么用的,只让他们每次再下暴雨的时候摆出来供奉着。

然后,他就孑然一身得上了路。

他花了三年,走遍了九州的每一个地方,听闻玄真派在邱鹤的带领下重回宗门之首,也因此大家对邱鹤的身世慢慢淡忘,夸赞的都是年轻宗主的丰功伟绩。

五国长达二十多年的战争也停止了,大地被战火燎原地满目疮痍,但这个秋天过去,等春天时必然又将有花草长出,将战乱的痕迹掩盖。

这场战争中,谁也没料到,原本最弱的雨国竟才是胜利的那一方,只不过雨国并没有吞并其他四国的意愿,让大家签了和平协议,往后各自发展自己的,又能安稳个几百年。

宋祁甚至能想到,那位少年帝王得面临着朝臣们怎样的怨念,才争来的这份和平。

毕竟,如果继续侵略,将有更多的人流离失所、饿死街头,这场战争恐怕短时间都无法停歇,而这个世界已经折腾不起了。

宋祁以前觉得乔宿没有他姐姐乔沉月那么果决,但如今看,他表面虽然是软弱的,可骨子里跟他姐姐一样,钢易断,他却是韧,柔软却比钢还结实。

宋祁游历完九州,时常看到身着红衣的人就会出神好一会,又愧疚又自责,心脏揪得生疼,到后来他看到红色都怕,这个时候又一个新年到了,宋祁落脚某个山村休息的时候,跟他刚穿过来那会降服的年兽撞上了。

真是难兄难弟,想曾经他还拿红绸去恐吓年兽将它缚住,如今面对面坐,这两家伙都怕红色。

年兽如今修为高了,化成了人形,给他倒了杯酒,道:“你不是玄真派的人吗,怎么跑山村里缩着了?”

宋祁接过酒跟他碰杯,长叹了声:“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宋祁沉思着要怎么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发现他的事是真一时半会说不清的,只好摇头失笑。

年兽见他不肯说,也没了追问的兴趣,一口饮罢杯中酒,说道:“再过几日玄真派设年宴,五荒四海的大能都会去,就连散修们也有不少受邀,我也正想去看看,反正你窝在山里也没事做,便跟我一同吧。”

“嗯,好啊。”宋祁漫不经心地回答了声,懒洋洋地挑桌上瞧着味道就不错的菜吃。

年兽一愣,道:“我还以为你会推辞掉,像你们这个叛离师门的,不应该都有些难言之隐,多半不会轻易再回去睹物思人吗?”

“你话本看多了吧。”宋祁放下筷子打了哈欠,虽明知年兽只是无心一语,但他还真被戳中了。

也不知是不是白天跟年兽说的那一席话,当天夜里宋祁梦到了以前在玄真派的时候,他本身对很多事都不太记得,可梦里就连太华山那颗桃花树的位置都十分清晰,花雨零落,露出庭院中打闹的师弟师妹,他们都还是十一二岁的模样,穿着玄真派统一的蓝袍,拿着根小木剑挥来挥去,师父在一旁严声厉色地喝止。

宋祁就坐在桃花树下,看了他们一整天。耳边传来鸡鸣声,宋祁睁开眼,见窗外薄暮朦胧,晨光乍起,原来是梦,可梦里为什么都没有阿九呢。

宋祁盯着床帘发了会儿呆,听到木门被敲响,年兽在外面兴奋道:“宋祁,快起来了,早去一日早蹭一日饭!”

“不去了。”宋祁翻了个身,把自己裹进被褥里,下一秒木门被踹开裂成两半轰然倒地,年兽气冲冲地跳进来,一把拎起宋祁,恶声恶气道:“你说不去就不去?让我白兴奋一晚!”

“你自己去。”宋祁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觉得回笼觉比去蹭饭香。

年兽一听,不干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扛起就走,还一边在道:“不行,你答应了就非得做到不可!”

宋祁嘲了句:“我答应别人的,从没哪件做到过。”

“我不干,今日就是把你抗,也要抗去!”年兽就还真的把宋祁抗了出去,宋祁安心裹在被子里,被一颠一颠地也能睡着。

早起喂鸡鸭的农民伯伯看到这一幕,张嘴却未言语,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会玩吗。

下了山,年兽拿出个法器,将宋祁往上一扔,催动法器往云上飞,宋祁抬起手臂遮住刺眼的晨光,嘴一张就喷人:“太亮了,你死不死啊。”

“嫌亮你就把你那些宝贝拿出来。”虽是这样说,但年兽还是将高度下降到了云层下面,这样光就照不到宋祁了,可宋祁......

“一点阳光都没有,要把人冻死吗?”

年兽忍了又忍,实在气不过,一脚踹到被宋祁裹得严严实实的被褥上,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要是不长嘴,这世界上的人口能比现在多一倍。”

宋祁被踹,也不生气,捂在被子里闷闷笑出声。

年兽心想,莫不是回玄真派对他刺激太大,这人傻了不成?

到了玄真派,才发现他们不是最早到的那批,玄真派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宋祁记忆里清净的仙门,此刻前所未有地喧嚣,但在他看来,这里依然很静,人再多没那几个最想见的人,也照样寥落。

年兽反倒显得很兴奋,所为妖,他们很少有被仙门邀请过参加宴会,更何况是年宴。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修真界兴起在过年的时候,由宗门之首举办年宴,所有修士都能参加,并且不分种族,只要修的是仙门的功法,都能来。

美名为各家互相交流所长,察所短,顺便沟通感情,结交同志之士。经过这场魔妖傀三方动乱,也确实让修真界明白了灾难来时,各家并不能独活的道理。

而这次,是玄真派重回首位举办的第一次年宴。

其场面布置得十分盛大,处处张灯结彩,力图将节日的氛围渲染到最大,也通过转角可见的奇珍摆设,向到来者展现玄真派雄厚的底蕴。

年兽一路看得眼睛都直了,直呼道:“要是当年你当了宗主多好,就成修真界的首富了,诶,你当年怎么不当宗主,我听人说宗主印都送你手上了。”

“当宗主有什么好的,不说远了,就说我师父师祖曾师祖,哪一个是寿终正寝的。”提到此,宋祁想起来,他该去给胧月仙尊上一柱香。

虽不知当时胧月仙尊为什么非要他坐任宗主,或许是知道一些关于他身份的事,想让他庇佑玄真派,但到底如何如今再去探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总归自己近二十年得了他的照顾,该去上一柱香的。

年兽一听他的话,拍胸脯道:“我兄弟上香,那香必须是最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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