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封祈然听到这个问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好？这样算好吗？”
“算啊，当然算。”
看着容翊认真的神情，封祈然没说出反驳的话，他只觉得自己做了该做的事，帮助别人而已，没觉得有多好，便说：“如果这样算的话……那我对别人确实也算好吧。”
“你对谁也是这样？”
“这就多了，”封祈然把变得有些温热的毛巾取下，放到水盆里泡着，然后开始给容翊盘算，“像我爸妈，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和其他亲戚，还有小逸，还有我上学时期的好朋友，然后就是小闻，我经纪人江姐，哦不过江姐说了我最好和她俩保持点距离免得被人误会。然后还有之前合作过的王宏益王导演，还有上个剧组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容翊及时止住了封祈然的话免得他跟自己再盘算个十来分钟。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毕竟问这个问题之前他还是抱了那么一点小期待，希望封祈然只对自己这样。
“所以……你之前也做过用几万块钱的手表换几百块钱的东西这种事？”
封祈然回想了一下，说：“那倒没有，我也是第一次拿手表换东西。”
“真的吗？”容翊略有些暗淡的目光再度充满光芒，像是把星星装进了眼睛一般。他满怀着期待问封祈然，“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拿手表给我换羊毛毡？不准说是因为我想要，我想知道，如果换了一个和你不怎么熟的人，你还会这么做吗？”
“不会。”封祈然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为什么会为了我去换呢？”
“唔，大概是因为……”其实封祈然自己也想不好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块表挺贵的，换了个不怎么熟的人他肯定是不愿意的。可不知为何，那天看到容翊那么喜欢那几个羊毛毡，以及得知自己买不起时那种失落的表情，他就生出了想帮容翊买到那玩意儿的心思。
他换了个方向想，如果对方是另一个相熟的人，比如封逸然，他还会那么做吗？
“那大概是因为……”
“因为什么？”
封祈然抬起头望着容翊，微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猫。”
听到这个答案，容翊微微扬起的嘴角又挂了下去。
封祈然到底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他搞不懂。
“我不是你的猫。”
“什么？”
容翊俯下身，慢慢靠近封祈然，近到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封祈然的鼻尖才停下，他凝视着封祈然的双眸，说：“你应该明白的，从我第一次以人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起，我就已经不是你的猫了。”
封祈然第一次见到容翊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向后推了一下，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又说错话惹人生气了。他本来就情商不怎么高，不擅长人际交往，思索一番后觉得容翊一定是不喜欢被自己当成小猫看待，再联系一下两人之前的对话，难道说……
容翊是想让自己把他当成好朋友看待？
想到这里，封祈然顿时觉得豁然开朗，仿佛天地一片清明。跟自己接触会脸红大概是因为还不习惯和自己相处，看自己的电影应该是想多了解自己，这都是为了和自己成为好朋友啊！
“好，我以后不会把你当成小猫了，”封祈然笑着说，“我会把你当成好朋友对待的。”
“你这人……”他也不知道封祈然的思维又飘到哪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从动物升级成了人类，而且对封祈然这样的人，确实不好心急。
就从朋友做起好了。
容翊的脚扭伤情况不算很严重，封祈然帮他冰敷完后又为他喷了一些云南白药，两人洗漱一番后就上床睡觉了。
这一晚，容翊没有背对着封祈然睡，他缩在床的一边听到封祈然的呼吸声均匀地响起后，便翻过身，朝着封祈然的方向挪了一下。
封祈然考虑到容翊的脚扭伤了，最好休息几天，便打算这两天自己去赶制陶瓷，让容翊在家好好休息。不过容翊不愿意，他觉得自己这么点小伤根本没有严重到要躺在家里什么也不干的地步，而且喷釉和绘制都是坐着也能做的工作，便提出自己也要去做陶瓷。
封祈然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一块儿去。在家的时候容翊能扶着墙走，出了门就有些麻烦，封祈然望着外头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正要提出要不要自己扶着容翊去，可一想到容翊好像不怎么喜欢跟别人有肢体接触，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去帮你找根木棍当拐杖吧。”封祈然说。
“不用。”
“那你怎么走？”
“如果你不觉得麻烦的话……”容翊轻咬下唇，微微抬眸望向封祈然，眼里像流转了一泓清水一般，“可以扶我过去吗？”
对上容翊的目光，封祈然楞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将容翊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一只手从容翊胳膊下绕过，环住容翊的腰，然后扶着他向前走。
这样走虽然有点累，但容翊喜欢，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封祈然近距离接触，还不会被人怀疑。
平时花十分钟就能走到陶瓷作坊，今天花了将近二十分钟，封祈然到那儿之后先把容翊放下来，让他坐稳当了，才开始做自己的工作。
封祈然先把昨天放进去烧的陶瓷全部取出来，然后开始进行拉坯和捏制的工作。
容翊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几十个素烧完的瓷坯，又回头看了一眼封祈然，撸起袖子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素坯全部上完釉之后一个上午已经结束，回去吃了一顿饭后便是开始下午的工作。上午已经将素坯全部上完釉，封祈然上午做完的泥坯之前刚刚放进窑炉，现在还没烧好，容翊暂时没什么事情做，便跳到封祈然旁边，看着他拉坯。
封祈然见容翊破天荒地过来了，问道：“怎么过来了？你现在可以坐到外面去看看风景，或者逗一下外头那只鸟，这儿脏。”
“我就想看看你怎么做的，虽然学不好，但看看还是可以的吧。你不用管我，接着做。”
“也好，那你仔细看着。”
容翊说是说来看拉坯的，实际上就是来看拉坯的人。
自昨晚之后，容翊怎么看怎么觉得封祈然好看。
虽然以前也觉得封祈然长得很帅，但或许是因为那时候没有那样的心思吧，于是觉得封祈然的帅只停留与表面，只有照片和影视剧上的封祈然才好看。可现在看看，觉得他不管怎么样都好看。
制作陶瓷时的认真样子，让容翊很想给他拍张照，只可惜现在没有手机。
容翊扭伤了脚，行动实在不便，原本烧窑这样比较简单的活再度落到了封祈然头上，容翊只需要坐着喷釉和画一些比较简单的图案便可，出去卖陶瓷时容翊也由原本的站着变成了坐着。到了夜里容翊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帮自己抹药的封祈然，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