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真的快醒了(3068)
“阿诚!!!”方知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认为一定是自己每天的祈祷起了作用,才使得老天爷终于大发善心,让宋至诚醒过来了。
如果眼前的这一切,不是他的幻觉,那么方知意想,从今往后,自己一定要每天做很多很多善事,帮助很多很多的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罪孽,并且为宋至诚积累更多的福报。
“阿诚……”方知意整个人扑倒在轮椅跟前,他一边颤抖着去抓宋至诚的手,一边缓缓摸上他冰冷的脸,略带着祈求意味地开口,“阿诚……阿诚……你再动一动好不好?在动一动给我看看……你真的醒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要孩子的……那是安途啊……你的小安途……你拼了两次命生下来的孩子……你怎么会舍得不理他呢?来……安途来……叫爸爸……我们一起来把爸爸叫醒,好不好?来宝贝!你快叫爸爸!快啊!”
方知意一个发狠,竟在他的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把孩子打得一下子哭了出来。
懵懵懂懂的小安途,根本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自己被打了,很痛,于是就遵循本能,张嘴“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并且哭声十分凄厉,隐隐有要把天花板掀起来的架势。
方知意吓坏了,她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小声地哄着,一直不停地说,“宝贝乖,是小爸错了……小爸不应该打你的……宝贝儿打疼了没有啊?让小爸看看,有没有受伤?”他一边哄,一边拿眼去看还低垂着头,双目紧闭的宋至诚,生怕他突然醒来,会怪罪他对儿子不好。
也许是小孩子的哭声刺激到了宋至诚,他的眼珠竟然又在眼皮底下转了两下,与此同时,睫毛轻颤,好像挣扎着要醒过来一样。
方知意马上又把孩子交给杜笙,自己则转过来扶着宋至诚的肩膀,专注地看着他,嘴里还喃喃道,“醒来,阿诚。阿诚……醒来!”
但宋至诚并没有如他们所愿睁开那双紧闭太久的眼睛,反而在挣扎了两下之后,又重新归于平静,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阿诚……阿诚你醒来啊!我求求你……求求你……”宋至诚的“无动于衷”,以及小安途的不停哭闹,彻底刺激了方知意本就敏感脆弱的神经。他突然发起疯来,双手紧紧抓住宋至诚的肩膀,使劲摇晃他,嘴里还疯狂地叫着,“你醒来啊!你醒醒啊!阿诚,你为什么不醒来?真的这么恨我吗?我求求你……求求你……”
“方知意你疯了吗?!你疯了?!”杜笙见势不好,赶紧把小安途又放回到儿童座椅里,然后赶紧要把方知意这个危险人物拉离宋至诚的身边。
可是方知意此时的力气出奇的大,无论杜笙怎么努力,他的脚就跟钉在地上一样,半天都挪不了窝。
迫于无奈,杜笙只好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你先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们把阿诚送回到医院,让专业的医生看一看。阿诚太虚弱了,大概无法自己醒来。你看他也一直在努力,不是吗?他一直在挣扎,只是力不从心罢了。我们找个人来帮他,好吗?”
“他真的会醒来吗?”方知意突然转头,可怜巴巴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这一年多以来,他所谓的傲骨,全都已经被他自己磨平了,所剩下的只有卑微。
杜笙见状,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该说他活该,还是其他的。到头来,他也只能长叹了一声,帮助方知意收拾东西,然后两个人一起用轮椅推着宋至诚,回到了他之前出来的医院。
在经过一番全面的检查之后,他们从医生那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宋至诚的的确确有要醒来的迹象,他的瞳孔已经慢慢对强光刺激有些反应了。
“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方知意激动得两只手都在抖,差点抱不稳孩子。
“这个说不准。”医生摇摇头,“他确实是太虚弱了,目前的状况不足以支撑他醒来。所以这个清醒的时间有长有短,短则两天,长则一星期。”
“什么?!一星期?!医生……有没有方法让他快点醒来啊?我已经、我已经……”已经盼了太久了。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医生就用一句话给他堵了回去,“一年的时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吗?”
“可是、可是……”
“快回去守着他吧。他随时都会醒,想来你也不希望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身边没有人吧?”
“……”医生无意当中说的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方知意内心的隐忧。他不由得想,如果宋至诚醒来,看到自己,会是怎样的一个感受?他会不会还要让自己走呢?
医生说他当初生产的时候,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神智,不痴傻了,那也就是说,清醒后的宋至诚是认得自己的。
这可怎么办呢?
方知意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情,不敢回去面对他。
可是该来的总归要来的。
方知意抱着怀里正昏昏欲睡的小安途,以最慢的速度挪回到病房。一推开门,他就看到平躺在床上,神情安详的宋至诚。
他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床前,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手紧握在掌心,然后再把它贴在自己的侧脸,“阿诚……阿诚……”
宋至诚原先已经脱离这些东西了,但是一回到医院,医生马上又把他的身体连接上这种管线,还吊了营养针,鼻子下方也插了氧气管。
方知意一看到这样的宋至诚就觉得害怕,总觉得他下一秒会离自己远去。
于是他不断地在心里为自己打气,“没事的……没事的……阿诚快醒了……已经没事了……”
在他疯疯颠颠的时候,杜笙一直在身后看着。他把手伸出去,几次想要搭在方知意的肩膀上,但最终还是垂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