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抱了个满怀
“老弟,我怎么觉得你又长个了,比过年时候高了不少,等会儿让德叔给你量一下。”赫妍把赫定迎了进来。这是赫定过年之后第二次回来。
“爸。”赫定进屋先叫人,“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我挺好的,这人到了年纪了,不就那样呗!”赫父招招手,示意赫定坐到他身边去。“你们马上期末考试了,你准备得咋样?”
“没问题,放心吧。”
赫定在南市的家里吃了晚饭,又伺候他爸吃了药,才坐火车回去。他基本每次来回都是自己坐火车,除了过年那次特殊。他爸和姐姐给的钱和银行卡,他也都没用到自己身上,基本都是给他和岑安的家添置些东西。当然,都是先斩后奏,因为岑安不让。
上了火车,赫定拿出手机准备给岑安发信息,就听到有人叫他。
赫定一抬头,看到了从车厢连接处走过来的人,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
“赫定,你怎么也在这?”郝楠脸上阳光明媚。
“哦,我来这边有事。你呢?”
“我家在这边啊,我妈说咱们学校好,才让我转过去的。”郝楠说着,就坐在了赫定对面。“咱俩还挺有缘的啊,这样都能碰上。”
“嗯,是啊。”可不是到哪都能碰上?赫定腹诽道。
还不等赫定说什么,郝楠又接到:“要不这样吧,你以后要是再过来,就跟我说,咱们可以约着一起啊,怎么样?”
赫定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白眼,凭借着多年的涵养才从牙缝挤出个:“好,以后看看吧,我也不是经常来。”
“哎对了,”郝楠像是看不出脸色,“你跟岑安是姐弟嘛?我听过几次你管她叫姐。”
“嗯。”赫定为了少说话,拿起水灌了一口。
“那你有女朋友吗?或者有喜欢的女生吗?”
赫定那口水刚流过嗓子眼儿,闻言突然开始剧烈咳嗽。郝楠赶紧站起来,要帮赫定拍背,但被赫定抬手拒绝了。
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之后,赫定操着有点哑的嗓子说:“我没有女朋友,也不打算谈恋爱,而且也没有喜欢的人。”有也不会告诉你。
“快到站了,我先去门口了。”赫定说完就起了身,也没有给对方答话或继续发问的机会,径直往车厢连接处走过去了。
郝楠依旧坐在原地。她抱着手慢慢靠向椅背,盯着赫定背影的眼神像猎人看着猎物,有一刹那的阴冷,闭眼过后又恢复了澄澈,追着赫定的脚步过去了。
赫定回去的时候,岑安还没下班。他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屋子很小,可孤独还是无孔不入;赫定不禁想起岑安自己在家时,会是什么感受,心里一阵阵地泛酸。
随着院门开启的吱呀一声,岑安下班回来了。
“回来啦!”赫定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样累不累?哎,怎么拿了这么多酒?”
岑安手里拎了大概十个盒子,什么酒都有。“今天来了个推广的,送了好多,盛总最近不舒服不能喝酒,就基本都拿来给我了。”
赫定赶紧伸手接过去,挨着电视柜底下摆了一排。
岑安脱力一般倒在床上,“累死我了,今天人好多!过来帮我捶一下,我要散架了。”说完就翻了个身,抱着枕头趴在床上。
“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洗完澡我给你按一下,再开个红酒,完事你就能好好睡一觉了,咋样?”
“唉,好吧。”岑安挣扎着爬起来,“真不想动。”
赫定倒好了酒,岑安也擦着头发进来了。一身睡衣睡裤的样子倒是比刚回来的时候少了倦容。
俩人小酌了一会儿,岑安便叫着困,赫定就让她趴在床上,一下一下地帮她按着肩膀和后背。
开始俩人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按着按着岑安就没了声音,呼吸渐渐均匀。赫定索性也不再出声,帮岑安拉好夏被,然后自己拉了个凳子坐在那看着岑安。
岑安是累得狠了,睡得很沉,红润的嘴巴被枕头挤得微微张着,像是有魔力般紧紧吸着赫定的目光。以至于赫定连人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
赫定先是看到那嘴巴一开一合,而后岑安清明的声音才传入他的耳朵:“还看?你不用睡觉?”
赫定一下子僵住了,他不敢动不敢抬头,他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就象只鸵鸟,只要看不见,就当不存在,他甚至想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偷看就算了,还被当场抓包。
“干嘛你,点穴了?”岑安没起身,只是转了一下身子,支着头侧躺着。
“嗯,没有。”赫定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很红,因为他觉得自己很热,而且他感觉岑安的视线就像探照灯一样,直接照进了自己灵魂深处,所有的解释和遮掩都是多余的。
岑安眼睁睁看着赫定的皮肤从脖子开始,到整张脸,一直红到耳根,而且对方那个羞臊又不敢抬头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好笑。
“你干嘛啊,跟个小媳妇似的。”岑安憋着笑问,“你跟我说说,你看什么呢看这么久,我醒了你都不知道。”
“没看啥,那个,我去洗澡了啊。”赫定想跑。
“坐着。”岑安坐起来,按住赫定的肩膀。“我知道你现在到年纪了,会对一些自己不了解的事情产生兴趣,想去了解或者探索,可以,这没问题。”
“但我是谁?咱俩是什么关系,这些你不能忘。”岑安慢声细语地说。
赫定一直没抬头,就那么听着岑安的话。他拿不准岑安什么时候醒的,听话里这个意思有可能上次的事岑安也知道,只是一直没说。
赫定心里没来由的难过起来,他们什么关系?姐弟。
但是,是没血缘的。
对,没血缘的!所以,这种关系人们通常称为――青梅竹马。
嗯,青梅竹马!赫定为自己的诡辩精神默默鼓掌,然而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岿然不动、甚至看起来有点后悔的模样,简直是我见犹怜。
差不多了,赫定心想。
他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睛里恰到好处的带了些许委屈,小声说:“姐,我去洗澡了。”说完就起身,去了仓房。
岑安手脚冰凉,刚刚说的那番话,完全是走的班主任剧本,她自己都没把握能发挥成什么样,但看到赫定的样子,又不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