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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客

天不遂人愿,卜奕的情场还没来得及得意,职场率先闹出了幺蛾子。

许P――瞿方泽新收的小可爱,在卜奕办公室里哭,眼泪啪嗒啪嗒掉,不要钱似的。

卜奕挂了电话,眼一抬,手机往桌上一扔,“要么你先出去哭会儿?”

许P憋得打嗝,一哽一哽地小声说:“我、我错了,卜总。”

“废话就不用说了。”卜奕看着他,“让你主动辞,是为你好。要是我把你开了,往后你找工作可难了。”

许P头埋得很低,“瞿总说,叫、叫等他回来。”

“哦,师兄啊,”卜奕倒不意外,往大班椅上一靠,指指斜对角的沙发,“那就等吧。”

这次出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禾木”做大了,每年都得有几轮官司要打,卜奕已经从最初一年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波澜不惊了。

上一次例会,卜奕话说的重,把抄版说得有如废物,可偏偏许P顶风作案,前脚说完,他后脚就抄了个版,抄得这位名不见经传,是个没毕业的学生。

对方发现以后,怒火万丈地在网络平台曝光了。紧接着,引起连锁反应,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知道是谁翻旧账把之前被卜奕毙掉的有抄袭嫌疑的原稿晒出来,把“#禾木抄袭#”拱上了热搜。

这就一石激起千层浪,拥趸们大呼上当,网站退货量暴增,客服们焦头烂额,在外出差的褚秀开夜车从隔壁省奔了回来。

下午一点不到,瞿方泽到了公司,在卜奕办公室门口迎头碰上了刚出来的段重山和褚秀。

段重山脸色难看,瞥了瞿方泽一眼,大步往边上一站,眼角眉梢挂着鄙夷。

褚秀叫一声“瞿总”,压着门把的手一松,给他让了道。

瞿方泽一进门,褚秀就听见了里头传出来抽泣声。

门侧,褚秀和段重山俩人一对眼,段重山小声道:“联系陈寅吧,这没法善了了。”

“行吧。”

嘴上应了,可手还是揣着兜踌躇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卜奕和瞿方泽一直谈到了八点多。

许P早就出来了,战战兢兢地站挺远,躲着段重山。

老段嘴里咬着烟,过干瘾――大楼里禁烟,他又一颗心悬着,脚下挪不开,只能假模假式叼上。

褚秀在另一头憋屈着,窝在工位上,打消消乐。

他们都明白,“禾木”到了分家的时候了。

老段没褚秀那么机灵,是到了前阵子才想通――兴许在瞿方泽加入的时候,卜奕就想到了这一天。

门开了,灯光从门内泄出来,卜奕把瞿方泽送到门口,就跟平常一样,嘱咐了句“少喝点”,然后转头冲门外俩人一招手,“来。”

办公室里空调温度打得很低,老段进门时候被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坐吧。”卜奕剥了颗喉糖塞自己嘴里,靠着桌边,跟自己白手起家的俩兄弟道歉,“对不住,作为把他踢出‘禾木’的条件,直播平台和西郊医养那项目归他了。”

“我艹!”老段惊讶地瞪大了他的铜铃眼,“我他妈以为你――”哽了哽,没音了。

卜奕咔嚓嚓捏糖纸玩,“以为什么?”

“这傻逼以为你要把‘禾木’给扔咯。”褚秀一仰靠在了沙发上,长吁一口气,“真他妈……太操蛋了。”

“不是……”段重山使劲搓了把脸,“你早有这打算你跟我打啥太极!早知道你要把丫踢了,我也就不划水了。现在,咋整,退货量都飚上巅峰了,网上都给咱骂臭了,不破产很难收场啊。”

“破不了,”卜奕垂着眼看鞋尖,“能收场,锅有人扛。”

老段愣了会儿,蓦地一拍脑门,“嘶,不对啊,说起来,你毙了的稿是怎么流出去的?”

卜奕冲他笑,“你猜呗。”

沙发上俩人,一个让他笑得后脊梁发凉,一个就跟被谁猛捶了一样,蹭地坐直了,目光如炬地盯着卜奕,“瞿方泽,是不是他!”

“他和许P还有那个所谓的大四学生联手做了一个局,留着后手,只等舆论顶上天了,再放出证据,公关一波,把口碑拉回来。”卜奕咔一下把薄荷糖咬碎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要拿到‘禾木’。这阵子我对‘禾木’的态度,让他以为我会‘断尾求生’。”

褚秀坐的很直,脊梁挺着,`着圆滚滚的肚子,举起巴掌往自己大腿上一拍,“好小子,你这是给他下了个套,釜底抽薪!”

卜奕道:“总得找个借口把公司清理清理。”

老段听明白了,“就不怕外头人说你忘恩负义?”

褚秀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怕个屁!”

护城河边的小酒馆,沿河的露天区里――

“瞿方泽?昂,他是对小卜有意思,追了有一阵子。”厉叙迎风弹了下烟灰,几点碎末落在玻璃桌面上,“姓瞿的小算盘打得溜,一边要人,一边又把着公司不放。我估摸,前一两年,他们公司内部就已经出问题了。”

“这次的事儿,兴许是个机会也说不定。”

傅朗压着打火机,啪嗒啪嗒,小火苗一蹿一蹿的。

厉叙睨他一眼,“你要着急就问卜奕去。”

问,怎么问?傅朗心想,他们之间可是有“前科”的。

厉叙看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就乐了,“他这几年把你周围几个朋友都笼络成他自己兄弟了,你就没想想为什么?”

傅朗被戳中了隐约的心事,绷着脸,不吭声。

正要说,厉叙手机响了,他点点傅朗,“懒得管你,矫情,哥还一身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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