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奄奄一息的人影
“阮温乐回去了?”
阮温言趴在床上,让小六给自己的背上涂沈离忧很久之前就未雨绸缪放着的药膏,随口问道。
“是,但据说回去之后就让下人去喊了方夫人。”
阮温言用手背垫着下巴,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烧。
“白素茵送来的礼物收好了吗?”阮温言差点就忘了这码事,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又给想起来了。
“收好了,放在书房里呢,等少爷你之后亲自去拆。”小六答道。
“行。”阮温言说完之后就没再发出过声音。
“涂快点,估计等下就有人要来找我了。”小六都要以为阮温言闭着眼睛睡着了,才听到他来了这么一句。
“哦,好。”
阮温言在预判这件事情上,嘴就跟开了光一样,刚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就听到门外有下人喊道:“大少爷,夫人来找您了。”
“让她在院子里坐着等。”阮温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副眼镜――除颜色外,和掉在酒楼里的那副几乎一模一样。
方蓉现在哪里还坐得住。
她听阮温乐说了酒楼里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马不停蹄地往阮温言的院子里走去。
她每次去给弟弟送钱的时候确实总会诋毁阮温言几句,从言行举止到金银珠宝,她总能挑刺找到阮温言让她不爽的地方,而且也总能让弟弟听着也是满身怨气,自己就好像发泄了一般。但这也仅仅止步于她自己的情绪发泄罢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个蠢材弟弟竟然会对阮温言动手――还是带着好几个狐朋狗友一起动手!
这可真是给方蓉吓了一跳,她虽然恨不得阮温言赶紧去死,但心里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阮家要是没有了阮温言,根本就没办法保证自己的富贵,更别提自己孩子的物质生活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马上来为自己的弟弟犯下的过错道歉。
“这么晚了,姨娘有何贵干?”阮温言施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视线在方蓉脸上扫了一遍,便不再看她,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
其实现在天色才暗下来不少,连“黑”都算不上,但没有办法,就是阮温言说他现在准备睡觉了都没有人敢反驳半句。
“酒楼里那事儿……”方蓉犹豫着开了口。
“我会处理的。”阮温言打断了方蓉所说的话,小六在旁边倒好了两杯茶,用的并不是上好的茶叶,应该来说算是阮温言屋子里茶叶的“地摊货”。
方蓉一听就慌了神,都不管阮温言对她的称呼还是“姨娘”,直接站起身走到了他身边,开口挽救道:“是我那弟弟太不懂事了,谁能想到他喝醉了之后竟然那么莽撞就跟大少爷你动起手了,虽然是个意外,但我之后肯定让他跪着来给大少爷道歉。”
阮温言挑了挑眉,这是他鲜少几次听到方蓉对自己的称呼是“大少爷”,上一次这个称呼出现的时候还是想要沈离忧去给突然发高烧的阮温乐看病。
“意外”,轻飘飘两个字在阮温言眼里就是骗鬼呢。
“道歉就不用了,本来这事只是个可以关起门来解决的家里事,”阮温言慢悠悠地拿起面前的茶杯,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在方蓉十分紧张的目光中继续说道,“可惜,姨娘的弟弟,可不仅跟我打起来了啊。”
阮温言十分惋惜地说道:“他还抡起了椅子要砸二爷呢。”
方蓉的表情活像见了鬼,阮温言甚至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她弟弟出现在两人面前,方蓉能还不留情的给对方一巴掌。
“怎么?阮温乐没有告诉你吗?”阮温言放下了手中的空茶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可能是她没看到吧。”
方蓉确实不知道还有这一码在里面,阮温言的话就像晴天霹雳,把人给劈了个外焦里嫩不说,她觉得这惊吓再大一点她下一秒就能晕过去。
砸二爷?八条命都不够那杂碎死的。方蓉咬了咬牙,恨不得撕了自己那无能还愚蠢的弟弟。
阮温言冷冷的看了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软得跪在地上的方蓉,站起了身返回房间,外面无论出现了什么动静都当作自己是聋子,紧闭着房门让小六再给自己倒杯好茶。
小六之前听了阮温言三言两语地说了这事,倒茶的时候忍不住问道:“真拿椅子砸二爷了啊?”
“真的。”阮温言示意小六倒了两杯,然后让小六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你觉得这真是个意外吗?”
小六不是第一次被阮温言拉着坐在一起喝茶,也不拘束,拿起来喝了一口才说道:“我觉得不太像,也许就是夫人指使的,只不过没想到还会和二爷扯上关系吧。”
小六说完看了看阮温言的脸色,看见主子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没。
“方蓉?”阮温言抿了抿唇,随后说道,“也许吧。”
――――
被打了一顿,心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关起门来当家事处理,那也是不可能的。
阮温言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雇了几个人去当打手,去给方老二进行最朴实无华简单粗暴的“教育”。
但是当阮温言到达地方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人先他一步了。
“这下手够狠的啊。”小六看着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方老二,咽了下唾沫。
阮温言点了点头,方老二现在确实看起来很吓人,浑身上下露出来的地方都遍布青紫和淤血的痕迹,口鼻处流出来的已经干涸了的血液糊了满脸,要不是派人探了鼻息,他都怀疑面前这个只是昏过去了的人已经死了。
虽说是白跑一趟,但阮温言还是把钱照付给了请来的打手,甚至还多给了点作为封口费――让人别把今晚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这是二爷动的手吧?难怪说这京城里最不能惹的就是二爷呢。”小六咂咂嘴,似乎是现在还心有余悸。
阮温言脱下了外套挂在衣架上,不置可否。
他虽然有一定的把握二爷会出手,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虽然确实给自己省了事儿,但可惜的是没证据证明这百分百就是二爷做的――虽然也不可能有别人会这么做。只能说这方老二的运气确实背,但凡二爷用点手段隐藏自己,他就很可能被打了一顿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阮温言不禁唏嘘。
自己之前那么嚣张却没有被二爷针对,还真是大幸。
――――
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