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付诸东流

优的心思已然是掌控这座摩天大楼，将它转变成困锁艾陆可的金丝笼，星神亦有此图谋，二人手掌紧贴在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施加着各自的影响力，使得整栋楼的灯光越发璀璨夺目。

在大厦内部，空间因连续的错位而陷入一片混沌，唐璜早已与数个精英对手过招，往往是刚过几招，突兀升起的隔断与新开辟的通道便让他面对新敌人，除了戴宗这样的智者外，其余的对手无不倾尽全力，毫不留情。

偶尔，他会遇上皇太子麾下的改造战士或七组的成员，然而很快又各自分散。

现实世界中的时间滴答流逝，唐璜的变身即将结束，没有魔法少女的加护，一个区区的普通青年想在这场生死棋局中求存，简直是痴人说梦。

当计时器跳至最后六十秒，大厦猛地一震，一层透明的防护罩从穹顶轰然破碎，大厦的幻象开始消散，真实世界的轮廓愈发清晰，看来是先前撤离的菲蕾丝与梅亚已成功清除了障碍。

身后响起脚步声，唐璜回首一望，玛丽安娜的身影映入眼帘，历经三十分钟的混战，她竟未有一丝损伤，连发型也未显凌乱……唐璜心中蓦地一愣。

玛丽安娜，这具机械造物，为何正欲对我开口？思绪未完，唐璜眼前骤暗，瞬息间，他置身于一陌生环境，随之而来的是腰部和肩部的剧痛。

挣扎中俯瞰，只见圣剑与单手巨镰深深嵌入体内，鲜红血液顺着刀刃流淌而出。

原来，自己被某种力量传送至艾陆可与优交锋的路径上……尽管不知幕后黑手，这番布局却是精妙绝伦。

唐璜意识与肉体一同陨落，一双异样的手适时抓住了他。不远处，皇太子阵营中一名改造战士收回了手，拉起兜帽，迅速混入人群。

又是那梦境，乡村夏夜，碧空如洗，阳光将炽热的光线洒落，湖面波光粼粼。他是那个孩童，沿着棕色泥泞小径前行，尽管未知目的，

却依然坚定地迈步，蝉鸣与燥热令他内心更加焦躁，直至抵达终点，在林间阴凉处，发现了女孩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方才平息。

女孩同样是位孩童，蹲于地面，全神贯注地看着两群蚂蚁的激战，少许光斑洒在她秀气白皙的鼻尖上。唐璜轻轻走至身旁，扶起女孩，轻声道：“多脏啊，你的裙子沾满泥土。”

女孩任由唐璜拉起，转身俯视着他，长发轻拂过唐璜鼻尖，引得一阵痒感。她的另一手紧握唐璜肩膀，哪怕唐璜稚嫩的抗议声“很疼”也未曾松手，脸庞缓缓靠近，直至双眼中只剩对方的影像。

女孩的气息与芬芳一同涌入唐璜鼻腔，正当他以为将被这份温柔束缚，耳畔却响起冷冽声音——

“废物，你让我花费的心血付诸东流了吗？”

唐璜骤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飘落的银发与优的面容，微微仰首，只见优端坐床边，手持毛笔似欲在他脸上涂抹，见到他苏醒，略带遗憾之色。

“这是……”

优直言不讳：“你被人神秘传送到我和魔星对决之地，两柄利刃贯穿你的身躯，伤势颇重。虽已治愈你，你却迟迟未能醒来。望着你的睡颜，突发奇想欲捉弄一番。”

“无碍吗？”

唐璜露出讶异神情，这还是他首次聆听死灵法师之音，宛如邻家少女，与庄严深沉全然无关。

“无妨，有她庇护，言谈举止皆不会招致厄运。”

优指向对面，唐璜转眸，红发星神漫不经心瞥了唐璜一眼，旋即移开视线。唐璜再次面向优：“我所问非此，你的身体如何？”

优拥有强大的恢复能力，为此，需承受伤者之痛。死灵法师摇摇头，低语道：“早已习以为常。”

“倘若你是我的灵魂使徒，定会毫不犹豫拥你入怀。”唐璜翻身坐起，“介意我抚触你的头顶吗？”

“为何？”

“抚慰忧郁之人，轻抚头部难道非理所当然之事？”

优眼神迷惘地放大，随后迟疑伸手，轻触唐璜头顶：“梦见何事？”

唐璜欲避开，然对视优的目光后点头应允：“我成了被宽慰的一方……确实如此，之后发生何事？”

“魔星们悉数撤离城镇，与我同行者率众追击，我和艾陆可小姐罢兵，先治愈你，随后交谈数语，期间争执不少，共识犹多。守护信念绝非罪孽，善用自身之力更值得敬佩，我决定暂不捕捉她。”

“皇帝陛下……你的契约者该如何应对？”

“我的契约者对艾陆可小姐尚未到痴迷地步，故无碍。”

唐璜颔首，转向星神：“艾陆可小姐将何去何从？”

“前往梁山，我将投身魔星行列，我之存在令众人蒙难，我预知此未来，故须改变。”艾陆可直视唐璜：“你与他们同属一组织却有所不同，非仅为猎杀我们魔星而生。对于我从中立转为敌对，你将如何应对？”

“即便携七组全员，亦非你敌手，我无所作为。仅需返回复命，告知高廉公孙胜已加入梁山阵营。”

艾陆可点头示意：“我将以公孙胜之名续活，有缘再会，唐璜。”

她身形渐化为光点消散，仅留椅子上一抹红发证明其曾在此停留。死灵法师起身：“我亦归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