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明月当空,轻风徐徐。夜宴在连大将军和许国老的争吵,还有楚王的劝戒声缓缓的已接近了尾声。
大殿外,夜里微凉的露水,使人很是舒服,连玉因为饮过酒,面色已是微红,卧于廊下。
对于大殿上的那一幕其实各个朝臣都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许国老的孙子自从被连玉打了一顿后,许国老就开始时不时的以各种由头要找连大将军的麻烦,回回都会扯到连玉,凡是扯到连玉,连大将军就以连玉身体不好活不了几年了我总不能现金就把人给打死吧为由,一个就使劲的吵,一个就使劲的赖反正扯到最后也没个结果,多是楚王从中调停才能消停下来!!!!!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来人,头戴玉冠,一身的墨色暗纹长袍,果然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来人的表情严肃了些,不过光看那面相倒也不失是一位美人,那人首与连玉脸对着脸问到“醉了?”
连玉并未起身,那双大大的桃花眼眨啊眨,似是想努力的看清眼前的人,心想这人该不会是来找自己算帐的吧??连玉打量了静王一会,心想所性装醉吧,那样好应付些,总要有个由头一切也才好解释不是!!!
“静王爷,月色唯美,公子如仙,自然是醉了”就着这个姿势与静王对话,这是夸静王长得好看。
静王对于连玉的夸赞充耳不闻,自顾自的问道“你叫连玉,今年几何?”
连玉微微偏头看他,一身的松懒迷糊样“十七了,王爷怎么不在殿中,跑这来?美酒妖姬,岂不快哉?”
“月色唯美,难道只许你喜欢吗??”静王寻了个地方,坐于连玉左侧,抬头望月不去理会连玉,就像他当真只是出来赏月的。
连玉见他如此,便也随他去,也微合眼看着空中的月亮。
“世人皆说你是个纨绔,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过了良久,静王突然又冒出一句话来
连玉被他这句话说得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嫌我太纨绔了????还是嫌弃我不够纨绔??世上怎么有这种人啊?连玉所性破罐子破摔,一副打算纨绔到底的态度道“我自饮酒我自醉,别人想说什么,于我何意。”
“你倒是看得开?”静王偏头看了他一眼,回首时注意到连玉腰上挂着一个小玉件。
不知雕的是何物,下面看着像是一棵植物的根茎,上面还依稀看见似有根的依着着,而件首雕的是几片像是叶子的样子,而根茎处有个类似被牙齿咬了一囗的缺囗,实在是稀有,而又奇怪的配饰,可惜了块好玉。
连玉心想看不开又能怎么样,难道我要去寻死??想什么呢?连玉一脸淡然的道“我曾识得一位老道,他说有些事是注定的。就像春天来了花会开,人到老了自然会死。结果都已经注定了,何必去在意,一切随心,随性就好,何必去强求,又都是强求得了的?”
“那你怎么不随那老道去了更好,让人省心?”静王看他说得似是不在意这世间的万物似的。
果然,这人就是来秋后算账的,说话阴阳怪气的。
“他是老道,我是纨绔,他有他的道法,我有我的荒唐。何必耽误了他,也何必耽误了我呢!!”连玉此言就是言明自己就是纨绔又如何,他不在乎。
静王慢悠悠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这世上的一切,又怎可能真的能随你的心,随你的性。”
连玉听出了丝丝的警告,突然间就明白了,自己怕是真醉了,要不然怎么会与静王说出这样的话。连玉心里无声的冷笑了两声,全当没听见,也不打算回静王的话,继续躺着。
之后的二人相对无言,不知是这夜色太美,还是宫中的美酒醉人。两人看着倒相处的意外的有些和谐。
过了会连玉懒懒的爬起,拍了拍不知存不存在的灰尘,扯了衣袍向静王施了一礼,道“王爷且坐,我该回了。”
连玉也不待静王有什么反应,转身就走了。静王看着那早已是翩翩少年郎的连玉,慢慢远去的背影喃喃道“讨债的小娃娃,还会再见的。”
说着伸手入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件,是只玉兔。而玉兔的那两颗大牙雕的是份外的清晰,一看这应该是个小娃娃的物件,怎么静王会随身带着,这完全不相配啊??!
连玉并没有回到大殿上,而是向宫外走去,殿外的小内官见了,忙跟上去。
每每夜宴,宫中自有内官送这些出席宴会的人出宫,因为出席的官员也多有喝醉的,所以差不多时候自行离宫并不会多奇怪了。
而连玉无官无职,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所以自行离去也没什么人会过多的去关心,连玉自宫门处坐上自家马车就直接回了将军府。
烟雨楼,上京城的烟花柳巷里叫得上号的青楼,烟雨楼的顶楼处。
月色自窗外洒进屋内,窗边站着一个人,此人身着一席白色长袍,袖口处绣着墨绿色的图案,似草又似竹。脸上戴着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面容。
那白衣公子动了动嘴皮子“楼羽,去查清此次静王回京后,有何异动。还有查清,他带回了多少人,还有回京后这些人都做了何分配步属?顾谐,你去查一下静王近身之人的身份来历,还有,查查静王还有没有什么暗势?记住,查得到就查。如有不妥,保命为主。”
“是”
“是”
两人领命,自行离去。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为何紧盯着静王?”桌边坐着一名妙龄女子,衣着淡雅,身材妙曼,怎么看都不像是烟花柳巷中的女子,可此人就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此女子名曰安荷,便是这烟雨楼里的主人。
安荷问完,只见边窗边站着的白衣公子回身坐到桌边,还自行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今晚,见过静王了,总觉得此人并非池中之物,而且有些奇怪,反正你们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也好啊……”
安荷听到这理由,就是恨不得抽他一巴掌,心想这话也就你能说的出口“主子,我们真的很忙的好吗?各部的生意也都是要人打理的,要不然你能那么安生?”
“打理什么,赚那么多钱干嘛,留着当棺材本吗?交给下面的不就行了。”白衣公子一副无谓又无知的态度,实在是有些让人无奈。
安荷一脸的咬牙切齿,“你就不怕那天暗刺真的倒闭了?”
“倒闭了,再开一个就是了。”那人用饿了就该吃饭似的语气回答了安荷
这话说的安荷想撞墙的冲动都有了,心想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位主子啊,这都什么人啊。自己当甩手掌柜就算了,还要教下属也这样做?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不管家不知琐事多啊。
“好吧,不说这个了,主子,你今夜见了静王可是觉着此人有何不妥??”安荷自是知道静王回京,他主子总会去查的,至于要查到何总程度,完全是看会牵扯到多少?但想来应该也不会浅了!!
白衣公子心想,静王自小就被外放到封地无召不得回。这些年除了先帝仙逝和新帝登基外,从没回过上京城,现在楚王却突然召此人回京,到底是楚王太大胆了,还是说两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
现在的楚王可并非是先帝亲封的太子继位,其中的种种牵扯和原由的就非常繁杂,楚王因为争储之时曾多次受武将的压制,所以一直对朝中武将多有不喜,对于没有明确表示支持的更是耿耿于怀,登基初期就杀了不少朝中大将,所以,现在的楚王竟有胆突然召回,不但是武将还身是皇亲的静王回京,实在不得不令人多想??事出反常必有妖,此事只怕已有所欲谋。
白衣公子一手撑头,歪着脖子看安荷“安荷,你认为楚王为什么会突然召静王回京,还给他特地修了个静王府,这是要长住吗???你说他怎么突然就那么大方了呢???”
安荷本是江湖中人,要不是她这主子,她才不想参与这些朝堂之事。安荷心想,是啊,这楚王这回怎么那么好说话了,不但许静王回京,看样子是应该打算长住了,楚王最是忌惮武将,现在却召回了这么一个有威胁力的人,看来事情已经开始有所变化了。
“主子,看来事情不简单啊”就连安荷都嗅到了其中隐藏的丝丝微妙,更何况是朝堂上那些比狐狸还精的大臣呢。
“嗯,事情已经在慢慢的铺开了,静王回京,看来只是楚王棋局的开始而已,武将,武将,现在整个楚国中最有实权的武将就只有连家和静王了!!看来已经是开局的时候了”白衣公子微眯的双瞳中,似乎正在隐藏着一种山雨欲来时的风起云涌。
安荷也微皱起了眉“主子,打算怎么做?”
“现在情况不明,很明显楚王已经有了计划,至于静王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此人已经和楚王达成了协议,要么就在既将达成之中,否则楚王绝不会让他就如此轻松的回京,现在就只有先查明静王的部属才能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所以看我们只要盯紧静王暗中的动作就行。至于怎么盯?我想有一个人会比我们更加担心,也更迫切的想查静王带回的暗势有多少,所以我们只须跟着御林卫,他们自然会告诉我们静王到底带回了多少人,人又都在哪??”白衣公子笑得像个偷了腥的小狐狸一样,免费的引路人干嘛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