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糖 - 金屋长恨 - 虫二erer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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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子糖

莲子糖

“娘娘,臣实在不敢当,京中人多眼杂,臣一会儿送您出城。”

“为何不敢?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何不敢承认。”

“娘娘误会了,臣做的这些只是君臣之谊。”

“君臣?我已不是皇后,何谈君臣。你若不喜欢我,为何我随手折下的花枝要带回来栽种,为何方才顾文英戴花你要生气,为何冒着死罪答应救我出黄山宫?”

张延年沉默下来。

阿娇道,“怎么不说话?是无可辩驳,还是不能辩驳?”

她忽而冷笑看向他,“是为了利用对吧,你利用我给刘彻的牛乳中下毒,也是你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目的就是借我之手除掉他,好做你的替死鬼是不是!”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此案陛下也已审问过,真凶已然伏诛,您为何要怀疑我?您说我杀陛下,有何缘故?当初百里奚行刺,我替陛下挡下那一剑,这才得了陛下提拔信任,赏我才华,任我为储君之师。”

“从一介小吏走到今日,全凭陛下拔擢恩宠,我又非皇室宗亲,要篡权夺位,您说我有何理由杀陛下?”

“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要杀他。也罢,行凶者总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的,我不与你争论。”

阿娇转身向门外走去。

“娘娘要去哪儿?是去找陛下告发我谋逆陷害?”

“我不会告发你,只是你这里我也待不下去的。”

对于张延年,她有些失望。当初刘彻以行巫蛊诅咒皇帝的罪名将她迁出长信宫,张延年据理力争,不肯在结案书上画押,后来在不知她身份的情况下,他也能不惜与刘彻对着干要求刘彻放霍夫人归家,带她离宫。她对他一直有一份清正不阿的欣赏在。不知为何,她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与亲近。

可是理智告诉她,他并不可信。

他们之间的恩怨她并不了解,若告发了他,他必死无疑,若不说,刘彻身边始终埋着一个雷,这两个人她还都不至于要对方的命。就让他们斗去吧,她想,她现在只想过过混吃等死的安稳日子。

顾家没钱,顾文英没钱,而她现在最大的需求就是钱。

离开张家后,她在大街上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堂邑侯府。她想了想,找来一个小乞丐给了他一把钱。

“你去把这个带给堂邑侯。”

她拿出一支竹简给了小乞丐。

“我?我进不去啊。”

“不是去侯府,明玉楼天字号甲间。”她又拔了一支银簪给他,“把这个给那人,他就让你进了。”

“谁?谁找老子?”

陈𫊸正斜靠在榻上享受着美人喂来的葡萄,便听小厮说门外有人传信。他不耐地招招手,小厮将竹简递了过来。

他看毕眼神一惊,“一万钱!他疯了敢要这么多!最多给一千,爱要不要。这都多久的陈年往事了,当我是冤大头啊。”

“堂邑侯金尊玉贵,一万钱和您的名声相比又算的了什么呢?”

小乞丐重复着阿娇说给她的话,陈𫊸冷哼一声,一万钱对于他来说其实不少也不多,拿是拿的出来的。想了想,不耐地从怀中拿出银票,“走走走,我告诉你,以后别再来找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乞丐离开明玉楼,去了阿娇的所在,“这是那位堂邑侯给您的钱。”

阿娇抓了一把钱给他,她就知道那草包会给他。

她暂时在京中找了一处房子,买下来后手头就所剩无几了。酷暑难耐,她躺在房中午睡,京中房价贵,所以这房子不大,好在上一任主人维护得不错,不用费太大心力。

买了房子,手里只剩下六百钱了,刨去吃食衣物,只够撑个一个月。

不能坐吃山空,就要想办法挣钱,可是她又什么都不会……

窗外微风吹过,一阵热浪袭来,连带着荷塘的荷叶微微摇动,莲蓬一支支发出窸窣的声音。

她突然想到,可以卖小食。她当即摘了莲蓬,将莲子一颗颗剥出来,过水,撒上粉,再在油锅里滚一遍。锅里放上糖,等到变成浓稠的状态,再倒入莲子,掂起锅滚上三滚。糖霜裹满了莲子表面,一颗颗白嫩的糖莲子便整整齐齐码在食盒里。

当年父亲挽着袖子忙活着,她就钻到父亲裙底掩耳盗铃,偷偷伸出一只手爬到食盒里,吃了一颗又一颗。直到吃了大半盒的时候,父亲假作发现,一把举起她。

“阿娇又偷吃,不嚷嚷牙疼了?”

“不是我要吃,是阿彻喜欢吃,我替他先尝尝。”

陈午闻言顿了顿,笑道,“你不是不喜欢阿彻,嫌弃他整天跟着你吗?”

“是有点烦人,不过母亲说没有人愿意和阿彻玩,我如果不带他玩的话,他就一个人整天被王美人关在房里,太可怜了。”

“你母亲骗你的,阿彻身边有那么多宫女太监陪着,怎么会无聊?”

“母亲才不会骗阿娇呢,她说给我找个听话的人陪我玩,阿彻就可听话了,比两个弟弟都听话,我说一他绝不说二。”

陈午神情有些复杂,“阿娇,只有犬畜才会这么听话,可他是人,还是你舅父的儿子,是皇子。他是不可能一辈子这么听话的,明白吗?”

阿娇笑道,“父亲不就很听母亲的话吗?为什么不能?”

陈午叹了口气,“罢了,你都尝了这么多次了,还说不知道阿爹的糖莲子什么味道,那阿爹来教你。”

阿娇笑着摇摇头,“记不住记不住,我才不学呢,有阿爹做给我吃,阿爹多做几次给我尝我就记住了。”

“鬼丫头,这么喜欢吃糖,你要吃到几岁才记得住啊?”

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十,十一,十二……十九……”

父亲听着她不熟练的数数声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就算你八十岁九十岁阿爹也做给你吃。”

父亲温热的双手仿佛还在双臂之间,当年她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对于她和刘彻的婚事,父亲并不赞同,可也没有插手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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