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廖秀蝉 - 宠姬她撩完就怂 - 晏闲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91章 廖秀蝉

“你不怪我吗?”

从吉祥做下决定的那刻起,就一直担忧穆澈的想法。

自从去过天牢,颜不疑的话一直在吉祥耳边回响――她是学茶出身,以茶立身,后来又凭借一身茶艺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站在了心悦之人的身边。

现如今国有难急,师父在野,坊主下狱――放眼京师,倘若她再退缩不前,又舍她其谁?

这是吉祥内心笃定的选择,可是抛却这一些,每当吉祥看见穆澈宽纵的眼神,始终放不下的是:你是否怪我这样任性地定要参加茗战,怪我让你不省心?

穆澈闻言转头,定定看她半晌,莞起唇角,“临儿,可记得你离府出走那时,我遍寻不着你,宫里传来旨意,要我出使幽州。”

那时候,他只剩渺茫的一天时间去找她,那意味着,如若他请旨出巡,很可能便是一念永别,永远永远地失去她。

可他依旧领了旨,没有犹豫分毫。

他心里装满了青青子衿的牵挂,肩上却也有江山升平的理想。若使舍大义而取小情,那么穆良朝便不是穆良朝,一如此刻,吉祥也将不是吉祥了。

穆澈将这些话徐徐说出,顿了顿,轻叹一声:“只是唯独这件事情,临儿,我帮不上你。”

他的目光全然是包容与信赖,吉祥心生感慨,又有一种无比甜蜜的滋味油然而生,“只要良朝支持我,便是最大的帮忙。”

葭韵坊的茶魁重回茶坊坐镇的消息一出,这座近日议论不断的茶局又一次沸议盈天,门庭熙攘之程度前所未有,慕名而来的人几将厅堂挤满,门槛踏破。

吉祥为了不日来临的大赛做准备,需要大量练手切磋。三大茶坊的高手全来帮忙,在楼下布开流水局,只有他们觉得出彩的茶手,方有资格上楼与吉祥斗茶。

来者有真心求教的,亦不乏来凑热闹的,毕竟拿来比茶的全是大内专供的北苑茶饼,葭韵坊来者不拒,也分外舍得,一刳刳“琼霜白”流水般供上,左右开销全由内库支出。

宋老爹看着一片繁荣景象,陡生感慨:国事当前,一向不和的三大茶坊也联起手了,这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若是坊主能看见……

老主顾中打听颜不疑的不在少数,更多人却是对楼上那位入了卓清府又将对战西戎的茶魁姑娘感兴趣。

他们不知,楼上的吉祥并不轻松,连日泡在坊里,翻阅着御书苑的古籍,一边研究一边演练。

云松在旁俨然半个军师架势,帮着剔选记录,不时补充。就是这么紧张的时候,少年抽空看吉祥一眼,还能被搔鬓埋首的姑娘逗笑,“现在我算知道,临时抱佛脚是个什么样子了。”

吉祥扭头瞪他,没空打嘴仗,抽出茶案边另一本手记。

“这是傅先生托人寄来的手记?”云松挑了个青苹果,咬了一口问。

“嗯。”傅济想必听说了京城的动静,给吉祥寄来了这本笔记,里面详细记录了他多年来悟茶的心得。

这本书对于任何一个学茶的人来说,都是千金求不来的至宝,可是吉祥最初收到时却有些失落,因为她最希望见到的不是书,而是她的师父。

再怎么表现得淡定从容,她心里还是会怕呀,还是会希望师父在,哪怕不肯比茶,就站在她身后也好。

穆澈发觉了她的心神不宁,安慰她说正因为傅济相信她,才会如此做。明知是哄她开心的话,但从良朝嘴里说出来,吉祥心情还是好转了不少。

“拘则泥于物,诞则离乎真……”吉祥才念一句,傅济的手记突被旁边一把扯去,“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诶,你别弄脏我师父的书!”

云松狡黠一笑,一面躲着她的手,一面感叹纸上关于茶道的思索与记载,简直星河漫衍到惊人的地步。

吉祥过了打闹的年纪,不与小孩儿一般计较,蜀东流也不藏私,便歇了口气,随他看去。

一个进来添水的见习小姑娘看见这一幕,出去后和同为新人小姐妹们惊叹:“茶魁姐姐和云公子的感情真好呀,我听说卓清侯爷把茶魁捧在手心儿宠着的,这样居然不吃醋吗?”

“要我说是侯爷大度……”

“什么呀,有了卓清侯这样的男人,换你你会有别的心思吗?”

几个小姐妹一阵咕咕哝哝,忽听一道清丽的声音插进来:“侯爷吃不吃醋我不知道,他倒是吃茶来了。”

几人惕然回头,就见一个高挑的红袍女子背着手看她们笑,女子身后一位扇遮月锦的男子隽逸端方,沁了泉香的声音极是动听:“她在楼上?”

“姑娘在上头呢。”过来帮忙的袍儿笑应一声。

男子点头上楼,拾阶行了几步,侧身收扇子虚点袍儿:“再胡说,明儿告诉了国公罚你。”

袍儿吐吐舌头,等人影消失,扳着脸转头吓唬人:“听见没有,再胡说,告诉了老爹罚你们!”

“他、他就是……”年在少艾的小姑娘们目光怔直,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把你们茶魁姐姐捧在手心的人呐!”袍儿笑着接口。

穆澈上楼敲了门,云松见侯爷过来,连忙正形,识趣地出了屋子。

吉祥正练得乏味,看见他眼色盈亮。穆澈顺手在女子微乱的鬓角抿了几下,手臂撑在相隔的矮几,“不知是否有幸品一盏姑娘的手艺?”

“你等等。”吉祥洗净手,换了一个鸣叶碗,将扶芳叶与薄荷桔梗等料配齐,湔水三沸,勺取煮饮。

穆澈瞧着她的动作,无声而笑。

吉祥问:“你笑什么?”

她的视线根本不在这边,穆澈奇道:“你怎知我在笑?”

吉祥小鼻子里发出近似“哼”的一声,“我耳朵灵着呢。”

穆澈笑意悠远:“我想起从前你也这样为我煮茶,还打湿了我的衣袖。”

是有这么回事。吉祥想起那时候自己多么小心翼翼,又有多么笨拙,也不由笑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一个煮茶,一个静候,自有水泼不进的默契。穆澈视线流转,看见一案的茶书笔记,为免给吉祥增加无谓的压力,只字未问。

待扶芳饮成,他端在手心呷了一口闲话:“禅古斗茗,历来有个挂茶旗的规矩吧,想好写什么吗?你说,我写。”

吉祥已经想好了,“当初第一次代表葭韵坊上鹤心楼斗茶,坊主也是让我自己想四个字,那时胡闹,就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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