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鹿白觉得自己很倒霉。
就比如这个时候,谁能想到她只是过来拿个杯子,结果事□□情的发展完全就像是脱缰的野马,都跑到十万八千里了。
她打人了,而且是还是打脸,而且被打脸的那位还是跟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小恶魔学长。
真是一个比一个更让人绝望。
时间仿佛停滞了,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程沥唇角慢慢抿成一条直线。
他松开勾着的树枝,翻身落到地上,脸色阴沉如墨,身上的戾气宛若实质。
江鹿白握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
“对不起。”
“对不起?”
程沥冷笑,“一句对不起就能当什么事没发生吗?”
有句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江鹿白今天终于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一把,并感受到什么叫绝望中的绝望。
在她和程沥对峙的时候,集合哨声响了!
哨声悠长尖利,那是休息时间结束的标志,哨声结束两分钟内不归队,不难想象铁面教官的脸色。
来不及仔细解释,江鹿白连忙对程沥说:“学长,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现在训练时间到了,等到训练结束,你想让我怎么道歉都可以!”
程沥冷笑着,一把扯住江鹿白的手腕,“你还想跑!”
眼见哨声即将结束,江鹿白心里急得不行。
她瞥见手腕上戴着的白色腕表,那是江临送给她的入学礼物。
江鹿白单手将它取下,塞在程沥手里。
“我把腕表压在你这里,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向你好好道歉的!”
江鹿白极为认真地发誓,她一向冷淡的脸上难得出现焦急的神情。
程沥没有出声,眼中晦明不定,但是握着她手的力度稍微减小了些。
江鹿白见程沥对她的钳制有些松动,连忙挣脱,一口气朝小绿人方向跑去。
留下程沥一个人阴着脸待在原地。
细细的白色表带搭在他指骨上,带着残留的温度,他垂着眼,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半响,程沥缓缓抬头,看着江鹿白消失的方向,手指拂上刚才被打的地方,突然冷笑起来。
江鹿白在两分钟之内顺利赶到训练场,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教官也没说什么。
走正步的时候,江鹿白朝香樟树下看去,却只见树叶随微风摇晃,树下哪里还有程沥的身影。
训练结束后,江鹿白绕着篮球场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到程沥的身影。
江鹿白她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篮球场训练,铁丝网将内外隔开,学长学姐空闲时会三三两两并肩散步走过,偶尔有几个人停下驻足观望,但都不是程沥。
接下来三四天,程沥一直都没有出现,这不禁让江鹿白有些怀疑:他不会是忘了吧?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就被江鹿白否决了。
哪会有人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转身就给忘了?
谁都忘,程沥也不可能忘的。
思来想去,江鹿白决定问问江临。
她斟酌用词,把信息发了过去,【你们男生被打一巴掌会怎么样?】
对方几乎是秒回。
【那就要分情况了】
江鹿白:【?】
江临:【要是其他人打的,那疼一会,揍回去就完事了】
江临:【要是你打的】
江临:【我觉得我该提前给他送个花圈】
江鹿白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关掉扔床上。
果然,她就不该期望江临能说什么人话出来。
―――――
距离那件事发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期间江鹿白也试图在学校里找程沥,但是S大校园实在是太大了点,加上军训没多少空闲时间,江鹿白一直没找到程沥,也没要回自己的腕表。
与此同时,迎新晚会的训练开始了,江鹿白只能暂时把道歉的事放在一边。
带着学校给开的请假条,江鹿白跟教官请假,跟着领路的学长一起去训练的地方。
领路的学长叫姜义,长得很白净,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睛,斯斯文文的,他算是江鹿白的直系学长,同时也是这次的教练之一。
姜义看着温柔寡言,实际是个人来熟的性子,很快跟江鹿白聊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