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杜羡宁正偷偷地触碰着邵文尧的长睫毛,听了邵赫的话,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下,差点把人给弄醒了。
话一出口,邵赫自己也有点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过去坐到床边对她说:“最好生个女儿,男孩子太皮了,不好教,也不可爱。”
最后那几个字显然是带着情绪,邵赫说得有些许咬牙切齿。
杜羡宁给熟睡中的邵文尧平反:“男孩子怎么就不可爱?你才不可爱!”
邵赫伸手想捏他泄愤,结果被她甩开了手,眼中还有你把孩子弄醒我就跟你没完的意味。
“男孩子也行吧。”邵赫顿了下,又忍不住说,“可人家不都说女孩子贴心吗?”
杜w宁也不自觉跟着他的节奏,默默地思考男孩女孩哪个好这种无解的问题,将要得出结论时,她突然反应过来,狠狠地剜了那男人一眼:“臭不要脸,谁要跟你生孩子!”
“怎么,你还害羞了?”知道她顾忌着熟睡中的邵文尧,邵赫的手撑在床上,俯身过去亲她。
没料到他还有更不要脸的,杜w宁一时没躲开,觉得亏得不要不要的。看他又想重施故技,她伸手就往他身上招呼,结果这这番动静差点吵醒了邵文尧。
被打扰的邵文尧不满地扭动着身体,小眉头微微皱着,一副欲醒未醒的样子。两个罪魁祸首不约而同地停住所有动作,直至他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邵赫本想把熊孩抱回客房,然而一想到自己的劣行,他又选择放弃,免得出了这个门就再也进不来。
他洗完澡出来,杜w宁还倚靠在床头玩手机,伸手抬起她下巴,他语气轻佻地问:“等我呢?”
杜w宁打掉他的手,当他凑过来看她的手机,她倒也没阻止。
屏幕显示的是喻淇的微信聊天窗口,邵赫说:“大嫂这么晚还跟你聊天?”
“哪个当妈的不惦记儿子的,你们男人懂什么!”说着,杜w宁又偷拍了邵文尧一张照片,然后给喻淇发过去。
趁着她不注意,邵赫将邵文尧挪到一边。
杜w宁看见马上阻止:“你想让尧尧掉到地上去吗!”
邵赫贴近她,手臂一张就把人扣在胸前:“所以我们得亲密一点,这样才可以给尧尧腾出更多空间。”
杜w宁笑骂:“歪理谬论!”
这大床容下三人是绰绰有余的,尽管如此,邵赫这晚还是睡得不太舒坦。他本来就无心睡眠,躺在身旁的老婆看得见又吃不着,简直就是煎熬。
相比之下,邵文尧这一觉睡得可香甜了。只是醒来时发现被挪到边上,小叔还用那宽厚的背堵住自己,他就有点小情绪,使劲要挤回两人之间。
自从离开秘书室,杜w宁就没了早起的习惯。看她还在沉睡,醒得最早的邵赫立即把人丢回原来的位置,并将手指竖在唇上要求安静。
邵文尧双手捂在自己的嘴巴,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子,俨然是一副“我已闭嘴”的姿态。
邵赫无声地笑起来,他往房门的方向指了指,于是这一大一小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一同到隔壁的套房的浴室洗漱。
对于自己被挪到边上一事,邵文尧仍旧耿耿于怀,当电动牙刷嗡嗡地工作时,他还不忘发问:“小叔,你为什么睡到我的位置上?”
正刷着牙的邵赫口齿不清地回答:“你睡的位置是空调出风口,就你这小身板,吹多了会着凉的。小叔就不一样,身体好,经得住。”
邵文尧半信半疑:“婶婶睡的位置不也是出风口吗?”
邵赫用湿漉漉的水掐他的脸:“婶婶有我抱着,就不会冷。”
邵文尧可怜巴巴地说:“可你为什么不抱抱我?”
“你是男孩子,怎么能像小姑娘那样让人抱呢?”邵赫糊弄起孩子也是一套一套的,“要是这么差劲,没有女生会喜欢你。”
顾不上嘴角沾着的牙膏泡,邵文尧追问:“哪,哪怎样才能不差劲呢?”
邵赫一本正经地回答:“首先,你要学会自己一个人睡。”
杜w宁起床时,邵赫已经回了公司。吃过早餐,邵文尧要出去玩,杜w宁就陪着他到草坪上晒太阳,晒着晒着,思绪又不自觉地倒回昨天晚上。
不管婚前婚后,杜w宁觉得邵赫对孩子都抱着一种无所谓都态度。他很少谈论跟孩子有关的话题,她说不要那么早生他也没意见,就连邵老爷子的催促,他亦变着花样搪塞过去。
这种种举动让她以为邵赫跟自己是同一阵线的,也正因如此,当医生让她吃避孕药,她也没特意向他说明什么。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居然为这件事而闹别扭。
邵赫处理公事向来直截了当,说话也是单刀直入,然而面对自己的感情,他却像一个失去所有语言天赋的呆瓜,把所有的感受和意愿都匿藏起来,宁可自己生闷气,也不肯开口询问一句。
在要孩子这件事上,杜w宁也是后来才知晓他的心思。虽然他多是出于迁就自己、尊重自己的选择的原因,但两个人相处,总不能永远让某一方去妥协和退让。假若他一直不表达自己的想法,她不但不会觉得体贴窝心,反而会觉得无所适从。
当他那么坦白地说出那句话,杜w宁的内心其实是欢喜的。且不说两人现在关系如何,是否适合要孩子,对于他们而言,这应该也算是一种突破了。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至有人摸向她的脑袋,她才回过神来。转头望见自家婆婆正站在身后,她茫然地问:“怎么啦?”
“这话该我来问你,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反应。”任晚榆跟随她坐下来,“昨晚又吵架了?”
杜w宁摇摇头,沉默了小片刻,她才把邵赫那句话告诉她。
任晚榆倒没多惊讶,她笑道:“这又是那家伙的新策略?这是尧尧跟他的灵感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说。”
“我还没跟他和好呢!”杜w宁没有正面回答。
任晚榆没有追问到底,她只说:“你可能不知道,之前他见过你的主治医生。当时我也在场,我看得出来,他这么紧张只是因为他在意你的健康,而不是为了别的。明明没听懂多少,他硬是妨碍人家半天,直至医生保证你症状轻微,再活个五六十年完全没有问题,他才乐得像个傻子一样回来。”
杜w宁低头不语。
任晚榆拍拍她的手,柔声说,“宁宁,我这儿子啊,是真心实意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邵妈妈:还是让我亲自出马吧,我那傻儿子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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