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藏书瓷器里藏诗句是最浪漫的隐喻……
昨日藏书瓷器里藏诗句是最浪漫的隐喻……
小梁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单请护工一项,就花了七万多块。
七万块对闻子川来说,不过一件普通风衣的价格,但他也落魄潦倒过,若那时给他七万块,已近乎是一笔能撑上两年的巨款。
小梁作为龙脊山案件的关键性证人,闻子川觉得分手归分手,但照顾小梁的责任,不应该让程斯宙一个人承担。
离开医院时,他不顾冷随反对,坚持要去一趟程斯宙的出租屋。
不过最后他没下车,冷随去敲了门,房东说,程斯宙早就退租,不住这了。
听完转述,闻子川“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他本来也不抱希望,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程斯宙真要躲他,谎话是可以编的,视频是可以造假的,他就是那么厉害,可以一边说爱他,一边消失得彻彻底底。
晚间回天宸湖,闻子川刚进客厅,就撞见魏经把魏晓鸣摁在沙发里亲。
魏经扯松领带瞥他一眼,反手扛起衣冠不整的魏晓鸣,回卧室继续。
其实闻子川早已见怪不怪,他住在这儿,叨扰魏家许久,也是该找个地方搬出去了。
他回到房间,下意识地开始收拾东西。
爆火之后,衣服、鞋子、饰品变得越来越多,以前一个箱子加个背包就能搞定,现在大概得出动搬家公司来搬。
“嘶……”一个没注意,膝盖忽地磕在了装饰用的青花瓷瓶上。
瓷瓶被他磕得摇摇晃晃,他连忙蹲下扶住,这对霁青买的明代大青花可是件真宝贝,磕碎了,三十万就打水漂了。
青花瓷瓶向来安安静静地呆着,从没觉得它有什么异样,但今天一晃起来,好像能听见非常轻微的摩擦声。
闻子川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拢住瓷瓶颈口,轻轻晃了晃,果然,声音是从瓷瓶里面传来的!
两樽瓷瓶立起来,得有半人高,他怕磕碎,不敢贸然放倒。
想了几秒,他去厨房拿了双筷子,手臂从瓶口伸进去,绕底一夹,夹出了一截宣纸裹成的纸卷。
宣纸卷比手指略长一些,如果角度不对,它可能会卡在瓷瓶的颈口,漏不出来,但用筷子竖着夹,就能给它拎出来。
闻子川打开纸卷,见白底黑字写着一句:“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1]
他不是不明白这句诗的意思,他只是有些愕然,青花瓷瓶是霁青老匠人的传家宝,卖给魏总前,只经过程斯宙的手,做了修复。
但他又确信,这不是老匠人留下的,因为字迹灵动漂亮,他第一次去杨柳岸时,就在随手翻阅的书本上见到过。
程斯宙在霁青与他分手,随后蒋老过世,去龙脊山的计划立刻被提上日程。
程斯宙以身为饵,以为自己回不来,那这句诗算是他留的遗言吗?
示爱的诗句越是浪漫,闻子川的心绪就越像被月力牵引的潮汐,不断翻涌着。
他看向另一个瓷瓶,深吸口气,再次把筷子伸了进去。
他猜对了,另一个瓷瓶里也有纸卷,上面写的是另一句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1]
为怕误解心意,闻子川将诗句反复诵读几遍,又搜索出原文,看过了翻译。
他知道,程斯宙的处境无论有多艰难,都不会对旁人诉苦,他习惯于独自扛下所有,然后把最好的结果留给别人。
可若他真的回不来,是不是也期待着将来某天,自己看到这两句诗,能解开心结,不要在“程斯宙不爱我、不要我”的误会里抱憾终身。
所以你看,程大公子是世间心肠最软的人,前脚提分手,后脚就送来情意绵绵的诗,为冰释前嫌留足了余地。
闻子川本已想好,不再为程斯宙的事而内耗,可凭空冒出的两张字条,又让他辗转了半个晚上。
程斯宙上次提分手,是不想让自己跟去龙脊山,那这次呢?
真的是因为自己身价涨了,魏总说他没钱,配不上自己,所以伤害到他的自尊心了吗?
闻子川弄不清楚,程斯宙一退再退的原因里,究竟是他主观的不情愿多一些,还是受到旁人的刺激多一些。
被纷乱的念头夹缠着,直到后半夜,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光怪陆离的梦一个接一个,他梦到,他与程斯宙在龙脊山的巫族村落里过着田园生活;又梦到,他们还在杨柳岸,程斯宙喝醉了,叽里咕噜地乱念诗;最后,他梦到他们激烈纵情地纠缠,周围忽然出现无数个镜头,对着他们“咔嚓、咔嚓”地拍……
闻子川被吓醒了,虽出了一身薄汗,但涌起的那股燥热却没有散去。
他擡起手臂,挡住眼睛,仿佛不睁眼就能回味梦中余韵,而另一只手已然探了下去,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因为工作连轴转,他没有心情、也很少自己纾解,动作起来难免有些急躁,可见他对自己身体的了解,大概还不如程斯宙。
情动之时,闻子川自暴自弃地想,被人知道又怎样?被人看到又怎样?
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你们的标准跟他分了啊,为什么换不来一点嘉奖,让我获得□□上的片刻欢愉?
假期已耗去一天,闻子川起床后,迫不及待地要去找房子。
冷随当然不同意,早早过来堵着,两人差点发生了肢体冲突。
“我是艺人不是犯人,你凭什么限制我自由?!”闻子川看到他那副表情就来气。
“哪个艺人像您这样,什么都自己来?跑腿的事,让苏灼他们去不行吗?”冷随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大家都在休假,我不想支使人。”
“这些人打工拿工资,就是给你支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