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契机找个机会,和知情人聊聊……
寻找契机找个机会,和知情人聊聊……
几天后,魏经如期过来探班。
谢冰把星宇飞鱼的人一车拉到酒店包场,魏总让大家吃好喝好,然后单开了个房间,和魏晓鸣吵架。
这对父子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公司上下都已经习惯了,谢冰建议,吃完饭再去做个集体spa放松一下,等他们吵完,再看魏总有什么指示。
闻子川坐在餐桌边,有些心神不宁。
那晚从施文耀处回来,还被提醒了一句,说如果遇上魏晓鸣的亲爸,千万别借钱给他,否则这辈子也别指望他能还钱。
闻子川问,他亲爸大概什么模样,自己也好有个防备。
施文耀书读得不多,揣摩半天也只有一句“土头土脸”来概括。另外,当时他听见保镖喊他“王哥”,所以他应该姓王。
魏晓鸣的微博昵称是“魏晓鸣wxm”,这样看来,“wxm”这个缩写,既可以是魏晓鸣,也可以是王晓鸣。
此时,“龙脊山车祸坠崖事件”的警方最新通告则更让他惊讶不已,因为货车司机名叫“王建”,他也戴着一块星宇飞鱼艺人都有的同款手表。
所以,王建是晓鸣的亲生父亲吗?晓鸣把手表送给了他?
那王建到底接了谁的单,为什么要去龙脊山运瓷器?晓鸣是他儿子,有可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在给程斯宙的电话里,闻子川说出了自己的发现,但程斯宙已经与周邯聊过了详情,并且执着地认为,关键不在于王建,而在于那批瓷器。
提到瓷器,闻子川就帮不上忙了,只好宽慰他几句“多注意身体”“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客套话,然后在满心担忧和不舍里,挂了断。
他和程斯宙已经一整月没有见过面了,从前分开一两天都觉得难熬,也不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好像只有投入到无休止的工作里,才能用忙碌和疲惫冲抵无限涌起的思念和不安。
“闻老师,别发呆啊,”谢冰喜欢努力认真的艺人,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说好一起做水疗的,快走啊。”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闻子川指了指自己的脸,被施文耀打了的地方还留着几道红印,这会儿卸了妆,看着挺明显,“也不想碰水,要不你们去吧?”
“施文耀个小兔崽子,伤了人连歉都不道一个!”谢冰叉着腰骂,“那你开个房休息会儿,晚点夜宵再喊你。”
瓷器的事情,闻子川的确帮不上忙,但王建,是他能抓到的唯一线索。
他到前台,报了自己的身份,让把房间安排在魏总隔壁,尽管听人墙角不那么道德,但他顾不上了,他得知道更多关于王建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警方通告一经发出,魏经和魏晓鸣双双收到消息,晓鸣的亲生父亲坠崖身亡,那具停在淮离的尸体也终于有人认领了。
魏晓鸣私下向制片提出,请半个月假给王建举办葬礼,但毫无意外的,被魏经回绝了。
这部剧星宇飞鱼的投入相当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暂停拍摄,让剧组干烧着经费,让所有人都等他一个人。
更何况,在魏经看来,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拿去卖的人,猪狗不如,也配不上什么高规格的葬礼。
闻子川贴着墙,隐约听见了魏晓鸣的哭声,他呜咽着说,十二岁之前他都是跟着亲生父亲过的,只是想最后送他一程而已。
他越哭,魏经就越生气:“法定意义上,你已经不是王建的儿子了,你的监护人是我!你给我好好拍戏,别想离开剧组,听到没有?!”
“监护人?未成年才需要监护人!我已经十九岁了,我成年了,你凭什么事事管着我!我有权利决定自己要做什么!”魏晓鸣大声嚷着,普天之下敢这么对魏经说话的人也只有他一个。
“你有个屁的权利!”魏经后悔惨了,当时王建找上门来,他就不该心软让魏晓鸣跟他见面,“我要真不管你,你早被你亲爹卖给了那群……你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魏总语焉不详,不知道魏晓鸣有没有听明白,闻子川却是猜到了。
圈里有些人玩得花,还专挑年龄小的,像他这样亲生父母都不管,背后也没人撑腰的,玩死了就玩死了,再对外宣称是自寻短见,风险小到几乎没有。
而更可怕的是,能接触到这群人的,又都是利益共同体,关系盘根错节,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会专门揭发,等风头过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你什么意思?!买我的人不是你吗?”魏晓鸣惊道。
“你动动脑子,那年我也二十多岁,至于买个十二岁的回来当儿子吗?知道我全家上下是怎么看我的吗?他们觉得我有病!”
“别人都说,你喜欢年纪小的,我……”
“你也觉得我有病?”
“不,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买我的时候,我年纪小,现在我长大了,你不喜欢我了吧?那你可不可以……放我走?”
隔墙那边瞬间没动静了,魏晓鸣没有再哭,魏经也没有再说话。
漫长的沉默后,魏经独自离开了房间,“咚”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可惜了,闻子川没有听见更多关于王建的消息,但好在,弄清楚了魏经和魏晓鸣的前因。
以他对魏经的了解,如果他在乎魏晓鸣,不想放他回到生父身边,就不可能对王建这个人不管不问。
王建离开灯远,去龙脊山拉了一车瓷器,说不定,魏经就是知情人。
闻子川想,他要找机会,和魏总聊一次。
胳膊再粗也拧不过大腿,魏总坐镇剧组的一周里,魏晓鸣不仅没离组,连拍戏状态都好了很多。
闻子川倒是乐见其成,白天高效率拍完,可以按时收工休息,晚上魏晓鸣去了魏总房间,他也能睡得更好一些。
“子川,”魏晓鸣忽然可怜巴巴地出现在门口,“我想搬回来,和你住。”
标间本就有两张床,闻子川指了指旁边那张:“给你留着的,什么时候想回来都行。”
“子川!”魏晓鸣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般,跳过来搂他脖子。
“怎么了?!”闻子川不喜欢与人肢体接触,拍戏时就已经在忍耐了,他当即后仰身体,但没能逃脱对方的“魔爪”。
魏晓鸣伏在他肩上,眼泪糊得他脖子一片冰凉:“我妈跑了,我爸死了,以后我就是个孤儿了……呜……”
闻子川被他哭得心软,伸手拍了拍他后背:“不是还有你干爸吗?这也不算是孤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