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花献佛北郊舒家山烂尾楼急等救场……
借花献佛北郊舒家山烂尾楼急等救场……
兰沁在星宇飞鱼工作了七年多,自认为比较了解魏总,知道他风流倜傥、家财万贯、头脑灵活、雷厉风行,唯一的软肋,就是养了个哪哪都很普通的干儿子。
且据她观察,魏总与魏晓鸣,绝对不止简单的养父子关系。
比如今天,他们去学校探望魏晓鸣,身家数十亿的魏老板竟然坐在舞蹈教室的小板凳上,看了一下午的团舞排练,还被迫入乡随俗,喝了两大瓶气泡饮料。
尽管不合情理,但至少给了他一天的好心情。
然而晚宴后,魏总明知魏晓鸣晚上会过来,却默许金基德把闻子川送到了他的床上,结果魏晓鸣不仅没吃醋、没生气,还跟闻子川聊了会天,接着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魏总他暴躁得理所当然。
作为一个年过三十的成熟女性,兰沁不会看不出魏总对干儿子的想法,但他追求的手法实在拙劣又无趣,男高中生都不屑于这么玩了,魏晓鸣不接他的招也属情理之中。
她想了想,岔开了话题:“金总那边,您打算怎么回复?”
“送来的人很好,下个月我会常驻灯远,请闻老师多来走动。”魏经换了个轻描淡写的语气。
看吧,一说回利害关系,魏总又还是那个精明睿智的魏总。
旅途总是无聊的,与魏总聊了几句,兰沁就没了困意。
她取出纸笔,简单勾了勾时间线,理清了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
大概两年前,星宇飞鱼联合一家地产公司,在竞标灯远北郊的一块商业用地中落败,中标方为兴腾地产,老板姓全。
规划中的影视基地变成了民宿农家乐,让星宇飞鱼接洽的大量项目承担了毁约风险,魏经咽不下这口气,找了不少路子限制兴腾地产的资金回笼。
为了保证项目的顺利实施,打赢这场不见硝烟的商战,全兴腾可谓拆东墙补西墙,挪用了另一个别墅住宅项目的资金,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导致了别墅住宅的开发地——城北舒家山一带留下了大面积的烂尾楼。
地产行业魏总不一定熟悉,操控舆论那可是星宇飞鱼的强项。
没过多久,各家媒体和社交平台上就传出了舒家山风水不好的流言,呼吁大家不要去那边买房买商铺,否则容易被“鬼上身”。起先相信的人并不多,直到看见一栋栋灰色房坯和如鬼眼一般的黢黑窗洞,流言便越传越真。
但于兴腾地产而言,一切还没有结束。
彼时新兴有声平台第二声正处在快速扩大规模的关键阶段,金基德迫切想要得到星宇飞鱼及魏总的青睐,私下交往中,他得知魏总和全兴腾的恩怨,便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指示慕栖检举小全总,把全兴腾唯一的儿子送进了局子。
事情总是一环套一环,不等全兴腾反应过来,他们父子拖薪欠薪的黑心事迹已然传得满城风雨,一夜之间,兴腾地产的声誉度一落千丈,连官方也在考虑停止民宿农家乐项目的合作。
兰沁心里明镜似的透亮,今天的晚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场庆功宴,所有参与扳倒全兴腾的人都到了,喝了多少酒,就表示他们对魏总有多少忠诚。
“魏总,您真的打算,扩大对第二声的投入吗?”她在纸上圈出第二声,写下一个“20%”,表示魏总持有第二声20%的股份。
“人家刚拍完的马屁,总得让他听个响。”魏经似乎在笑,眼睛里却没多少笑意,“维持着必要的合作关系吧,他们有好的项目,我们可以参与,但,不要直接投给公司。”
“明白了。不过他们最近提交的项目书,没有什么创新点,只有一个声优偶像计划,整体评估下来,还算可圈可点。”
“我不看好。”
“能告诉我原因吗?”
“娱乐行业本质上是一个外貌消费行业,一个艺人,声音好,长相也好,就可以往演员转型了,他会甘于当一个声优偶像吗?如果他的条件不是那么优越,转型不了,只能挂一个‘声优偶像’的招牌,那对粉丝来说,就是退而求其次了。粉丝花钱捧偶像,当然要他们相信,捧的是最好的人,而不是什么残次品。”
兰沁思考了下他说的话,又打开公司艺人的相关数据浏览了一遍。
受到娱乐行业政策紧缩的影响,星宇飞鱼也在积极调整投资方向和对艺人的培养策略。
比如,魏晓鸣之前在国外学习唱跳,打算偶像出道,但在去年被召了回来,考入灯远艺术学院学表演,往演员转型;再比如,魏总非常看好网剧市场,以及更为下沉的视频短剧,已经扶持了几家工作室在做项目研发;最后是音乐方面,只会唱歌的艺人基本都解约了,能留下的都是既能写歌、又能演唱的实力唱作人。
说到歌手,兰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魏总,柳诗行他……”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晦气!”
“那他欠公司的钱,是不是催一下?”
“他不是说,来灯远找朋友筹钱吗?派人盯着他,到了期限还不上的话,就给他绑了,让他朋友拿钱来赎。”
临近元旦的一周,因为调休的关系,要上六天班。
瓷器展撤展的时候,文保中心对参展文物做例行养护,程斯宙有幸,再次与那樽六耳瓷簋打了个照面。
他多看几眼又不禁感慨,这形制可真罕见啊,罕见到拿给文物贩子看,他们都要拒收的程度。
所以当年的事也不能完全怪顾焉寻偏听偏信,就这邪乎东西,还出了个一模一样的,任谁看了都要犯嘀咕吧,也不知道第一个把它挖出来的人是怎么想的,会不会震惊到睡不着。
“上周我出差,给你带了点东西,放门口架子上了,你记得拿。”俞明路过他的时候,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不是,礼物不应该是‘送’上门的吗?怎么我还得自己‘拿’啊,又不是要饭!”程斯宙嘴上嫌弃,身体却很诚实,眼看快到饭点,就把帽子、口罩、手套都摘了,兴冲冲地跑到门口去看俞师哥给他带了什么好东西,“这是……巧克力?”
不仅是巧克力,还是进口的、包装特别精致唯美的、看着就很招人喜欢的夹心巧克力。
重点是,一模一样的,两盒。
什么意思?对暗号?
六耳瓷簋出现了两樽?巧克力也要送两盒?
“俞师哥——为什么送我这个啊?”程斯宙嗓门特大,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炫耀感,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么人见人爱,让冰冷如俞明都肯送礼物给他。
“不要就还我。”俞明满脸写着冷酷到底。
“要要要!”小柴犬抱着盒子,胡乱点头,旋即又想到什么,“等等!送巧克力给我,看起来也太暧昧了!快说你没有暗恋我!”
“滚你的蛋!”文明人一般不骂脏字儿,一旦骂了,就特别有杀伤力。
程斯宙看了眼怀里的漂亮礼物,灵光一闪,掏出手机给徐漾发消息:“中午一起吃饭吧,我有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