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山雨欲来
“但无论如何，我也不想让他们家得到，哪怕是静山一捧的土壤。”林修目光灼灼，看得端木柔风很不自在，于是，开口道：
“那这和橘子又有什么关系，她顶多是不当这狗屁圣女而已，说实话，她早就厌烦了。”
不过林修接下来的话，端木柔风也能大致猜出一二。只不过，这段经历是他最不想触碰的回忆，只想深深埋没在历史中。
二十多年前，苗家大宅的惨案，也有端木柔风的功劳。
主家这些年逐渐势微，一直屈居于主家下方的三个分家，一早就动了瓜分主家的念头，只是如果仅凭一方势力与主家拼命，必然会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反倒便宜的其他两家。
所以三个分家迟迟按兵不动，直到龙家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
虽然主家的覆灭不过是时间问题，再等上几年，或许根本不必浪费一兵一卒，可龙家势头正盛，早就按捺不住，想出手了。
龙家很快就联系了林、端木家，鬼鬼祟祟开了一个小会。
很快，三家就敲定了灭族方案，只不过在瓜分的问题上依旧争执不休。最后还是林家主动提出矿山的问题待定，此时不是内讧的时候，还是先搞定主家为妙。
这个灭族计划，便是山雨欲来了。
不过早在绞杀主家之前，端木柔风就和林修熟识了。
一个是收养来的外姓人，一个是家族最不受待见的孩子，处境相同的他们很快就成了朋友。
回想起那段相处的日子，端木柔风还是十分怀念的，若是没有林修的帮助，他可能一辈子都是个打杂的，林修传授了他很多用蛊的知识，虽然两人年纪相仿，但算来林修也算是他半个师傅了。
在林修的指点下，端木柔风很快在众多后辈中脱颖而出，成了顶级的用蛊者，虽然也有人质疑端木柔风从何处学来的用蛊之术，外姓子本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深层次的东西，无事则打杂，有事则充当炮灰罢了。
但这个世界是靠实力来说话的。
林修也总是这样告诫他，给他打气。
推翻主家的杀局一旦敲定，端木柔风和林修也立刻被选定，变成了局内人之一，一时间二人的身份地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一夜之间就成了族内的希望似的。
然而林修看的很清楚，两人依旧是炮灰的角色，毕竟，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一旦失手败露，就会立即把二人扔过去背锅。
所以，就算不为了前途，仅仅单纯为了自己的小命，也要不择手段，全力以赴。
跟一心想要在林家出头的林修相比，端木柔风的目的单纯却又可笑，他只想通过这个机会，让橘子多瞧他几眼罢了。
当时林家与主家来往甚密，所以对苗家大宅的内部结构十分熟悉，再经过林修一系列周详计划，配合上端木柔风的蛊虫，杀局竟然进行的十分顺利。
端木柔风至今还记得，林修干脆利落的抹掉了最后一个主家人的脖子，轻蔑的说了一句话：
“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全是废物。”
废物统统该死。
那年，端木柔风才刚满二十岁，而今他已经四十出头了，但那一晚的血腥场面，仍然是历历在目。
想到这些，端木柔风端起酒杯猛灌了三大杯的啤酒，杯子重重砸在桌面上。
“在这事前，我还想问你一件事。”林修缓缓开口道。
“什么事？”端木柔风打了个嗝儿。
“橘子并不是真正的圣女，对吧。”
此话一出，端木柔风刚灌进去的那点儿酒劲儿，这会都醒了。
看到对方的脸色，林修立刻苦笑起来，道：“果然如此，唉，我一早就应该知道的，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是你们端木家技高一筹呀，虽然我们林家也并不希望龙家得势，但没想到表面老老实实的端木家，居然有胆量在推选圣女这件事上作弊。”
“你问这个做什么。”端木柔风若无其事的问道。
“龙家最近似乎掌握了一些证据，认定橘子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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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他们这么想要圣女之位，给他们就好了。”
林修觉得老朋友的态度很可笑，甚至没有掩饰自己的讥讽，冷冷道：
“我已经说过了，我并不想让龙家染指矿山。”
端木柔风也笑了笑，道：“那你又对矿山有何觊觎，林修？虽然你总是一副对钱更感兴趣的模样，但你根本骗不了我。当年传闻静山有金矿，但你我一早就找过地质学家，早就否决的这个猜测，接着你又说想开发房地产建别墅，呵呵，你以为你用这种借口，就能说服我了？”
被端木柔风一举戳穿，林修依然淡定自若，还友善的给端木又叫了一杯酒。
“我自有我的安排，虽然无法对你全盘托出，但我可以对你发誓，我的事绝对不会对你和橘子产生任何负面的影响。”
“只不过，一旦假圣女的事情败露了，且不说端木家，橘子一定得以死谢罪，然后依旧按照龙家的计划，继续推选新的圣女，龙家毫无损失，损失的人是你。”
端木柔风想起下午刚刚被李浩然捉弄过的龙笑韵，不禁十分后悔，当时在那种情况，怎么也该劝说两句，而不是全程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只要龙笑韵回去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除了李浩然，龙家定会记上自己这一笔烂账。
“既然龙家一早就想翻旧账，杀不杀掉阿爽也没有意义了，”端木柔风无奈的说道，“你若还记得你我的交情，那就赶紧给我俩买张机票，送我俩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切，你想的倒美，你一走了之，留下我跟龙家的人继续斗下去吗，门都没有。”林修撇嘴。
端木柔风忽然回忆起，当时抽完签后，每个候选人都应该在各自的房间里等待，由于他天性好奇想探究选举过程到底是何光景，于是偷偷潜入，碰巧看到橘子从阿爽的房间里出来。
当时两人各怀鬼胎，彼此并未照面，还是许多年之后，才偶尔谈及此事，橘子这才将自己与阿爽偷换蛊签的事情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