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仇人

“当然没有，拿内玩意干什么，留着收藏欣赏啊？”傅九云直皱眉头。“找回来，现在就去，应该就在我家门口扔着，我需要他的手，来验证一个想法。”

尽管不明白李浩然的意思，傅九云还是派人走了一趟。

当发灰的断手砸在呼延绝面前时，后者的表情已经不似往常那样嚣张了，反而透出些紧张来。

“是你自己亲自演示，还是由我动手。”

众人的目光从李浩然身上跳到呼延绝，又跳回李浩然身上。后者根本没给呼延绝选择机会，直接操刀往呼延绝身上招呼。

这一刀下去诚意十足，呼延绝嗷的一声惨叫。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李浩然重新将其长死的手腕断口切回血粼粼的状态。

血瞬间就在桌上蔓延开去。

呼延绝又是一长串的外语辱骂，只可惜他嘴里塞得太满，统统变成了含混不清的呜咽。

虽然都是神殿的耐受者，每个人的身体对药物适应的实长、耐受程度自然有所区别，但只因呼延绝无意中的一句话，李浩然受到了启发。

“我觉得他还能再抢救一下，”傅九云插嘴道，“再等一会就真的挂了。”

李浩然没理他，兀自将早已坏死的断手硬生生怼在手腕断口处，在呼延绝发自肺腑的惨叫之前，就利索的将连接处包扎严实。

审讯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认定李浩然疯了，可李浩然不但没疯，还问傅九云要了一根烟，兀自抽了起来。

不到一根烟的功夫，死灰的手居然有了些人色。

已经有人在啧啧称奇了。

李浩然拆开绷带，呼延绝的脸一下就涨的通红，他牙关紧咬仿佛李浩然拆的不是绷带，而是他的衣服。

“这就是我的猜测，看来，我又猜对了。”

世间生灵各有不同，但唯独有一个共同点，刻在了他们的基因里。

那就是生存的欲望。

唯独这一条刻在基因里的指令，保证了物种的延续。人类进化到现在，为了生存也依旧勾结利用、毁灭残杀。

所以，呼延绝这种干脆利落的自残行为就显得尤为刺眼可疑了。

更何况，不知出于何等因果，这小子是来上门寻仇，并非为了神殿卖命。

一个一心只想报仇的人，如何能在伤敌忽略不计的情况下，先来个自损八百呢。

而当李浩然表扬他对自己也是如此狠绝，呼延绝也只是无所谓来了一句早已习惯，李浩然忽然想起蓝河提供的水样报告里些许关键词。

适应、进化、分支，同源而不同型。

那一刻，李浩然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唐，但即便再荒唐的念头也不妨一试。

许是众人的猎奇眼神刺痛了呼延绝的自尊，就算他再少年老成，看着也不过刚满十八岁。他早就受够了这种围观稀奇的眼神，若非他此时被捆着结实，定然会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都给挖出来泡酒。

但下一刻，李浩然的行为再次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他一把拆了呼延绝身上的层层锁链。

别人只顾着欣赏怪物，但只有李浩然一眼看穿少年的心事，以及他紧攥着的拳头。

就算是再可恶的敌人，李浩然也有他的原则，那就是可杀不可辱，既是手下败将也没有折辱虐杀的必要。

一旦去了束缚，呼延绝顿时面露凶相，不过他并未立刻扑上来攻击众人，或许经过方才的冷静，他也意识到就凭自己这点功夫，根本逃不出李浩然的手掌心。

“如果我没想错，你应该是北疆边境的游牧民族的后代，不知你们自称何名，不过我们管你们这一支叫逐鹿族，而你，大概姓呼延才对。”

呼延绝的沉默就算是默认。

“你的自愈能力应该不是天生的，是神殿将你变成这样的，对不对。”

呼延绝似乎打算装死到底，绝口不提前身往事，只冷冷道：“你们把我弟弟怎么样了，若他有个好歹，我必然将你们统统杀掉，以慰我弟弟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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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傅九云直接乐了，道：“好小子，如今是你深陷困境之中，可不是我们。听着语气，你还是对眼下情况认知不够啊。”

李浩然捡了把椅子坐稳，淡淡道：“这样吧，三个问题，换你弟弟一条命，如何，这买卖不亏。”

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道：“看你的表情，你弟弟可没有你这般能耐，手飞了都能重新接回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可他若死了，可就真的死了。”

“哼，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凶手，我怎么会相信你的话。”呼延绝眼中依然仇恨满满。

李浩然点了根烟，神色依旧淡漠，回道：“这些年，我手下亡魂无数，倒也不差认下你这桩，只不过，若只顾着恨我却放过了真正的凶手，你的族人恐怕也难瞑目。”

听了这话，呼延绝不怒反笑，咬着牙道：“那时我虽然还小，但我是亲眼看着你把我的族人杀光殆尽的。”

“何时？”李浩然如无其事般问道。

呼延绝报上年号。

“就在北疆？”

“北疆外三百公里，流沙谷，”呼延绝眼睛盯死李浩然，喝问道，“你笑什么，想起杀人的事，你很开心吗？”

“经你提醒，我倒想起那年去海岛帮一个朋友摆平些琐事，之后又在那过了一段很爽的日子。”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现在去也可以。”李浩然干脆打开房门，做了个送客的姿势，“你虽然只在神殿手底下当打手，不过相信你也会查到些一二的。”

“说的也是，口说无凭，还是让他自己去查才行啊。”傅九云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帮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