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心意
亲自给陈逾白斟好酒,吐延拍着他的肩膀,看着一旁的卫婵沅问道:“这就是那个小表弟吧,怪不得我妹妹哭的一塌糊涂,要不要现在把悦延喊来,你们叙叙旧?”
陈逾白深深看着卫婵沅,郑重介绍,“王子,这是我的太子妃。”
“是是是,是你的太子妃,我已经知道了。想来你们这一路吃了不少苦,都是粗布破衣的也没遮挡住令夫人的姿容,不怪乎要日日戴着帷帽了,你呀,是怕旁人看了去,生了什么想法吧。”
陈逾白揖礼,“自然。”
吐延又大笑起来,“白,哦,太子你还真是不客气,来来,喝酒。”
酒过三巡,陈逾白道:“王子,既然我来了,就是真心想平息战乱,明日,请派人护我去陈逾行帐中,表明我身份,说明我并非北狄所害,还边塞百姓太平。”
吐延放下酒杯,“既然你回来了,就多待几日吧,明日你手书一封我派人送去即可。”
陈逾白挑眉,“王子不会是想让我当质子吧。”
这大敞的北狄宫门,这口中的兄弟情义,难不成是为了更多的利益?
“我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你们晟朝,你回去了,战乱不停我又该如何?”
在走之前他就想到的事情,再次来的时候,他不会想不到,只不过这次不一样了,之前两国未生战乱,他平白成了质子就是耻辱,如今战乱既生,他为了平息战乱,主动来到北狄自投罗网,当是壮举。
前者,他即使平安回了晟朝,也会被人戳脊梁骨。后者,则是为国为民舍身取义。
这其中的区别可谓是天上地下。
“王子,陈逾行不会相信,手书是我亲手所写。因为在他的心里我已经死了,而且是他亲手杀死的,你让他怎么相信一个已死之人会写书信?”
吐延一怔,“你说是陈逾行亲手杀你?”
“我离开这里后,遭到陈逾行的追杀,他用世间罕见必死之毒杀我,幸得我有个好妻子,捡回了这条命。”
吐延以拳抵着脑袋,“既然这样……不行,我不相信他们。”突然一拍大腿,说道:“不如这样,你列在两军阵前,让他们看到你确实没死,有万千大军作证,想来也不会抵赖。”
卫婵沅忍不住出声,“太危险了,陈逾行很有可能当场用箭射杀。”
陈逾白拍拍卫婵沅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他并非光明磊落的君子,说我是假的当场射杀也并非不可。”顿了片刻,“不过,此种办法,我答应你。”
“殿下!”卫婵沅拉住他的衣袖。
“阿沅,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陈逾白回头看吐延,“王子,借我一身盔甲即可,那军中有忠于我的人,定会保我平安,既然这场战乱因我而起,我定然负责到底。”
卫婵沅气嘟嘟的说道:“这场战乱绝不是因你而起,是陈逾行他枉顾边疆百姓的性命,想以此来换自己朝中的威望。”
“阿沅,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为此道理,而且,即使陈逾行不是借着北狄杀我的由头挑起的战争,作为晟朝的储君,我也应该平息这场战乱。”陈逾白温柔的抚着卫婵沅额前的碎发。
对陈逾白是不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君王,卫婵沅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点点头,“只是,我很担心……”
“放心吧,”吐延说道,“我会让阿豺在身边保护太子的,而且,早就听闻晟朝太子文武双全,这远处射来的箭,定然躲得过。”
陈逾白笑笑,“阿沅,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为我伤心的。”
酒足饭饱,天色渐暗,侍女将二人带回了他们熟悉的厢房。
还未走近,远远就看见悦延站在门口,一手端着一盘奶干,一手端着好些水果,“白郎君,不,晟朝太子,听说你们回来了,我…”悦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公主有礼了,进来坐吧,不过今日可没有茉莉花茶招待公主了。”卫婵沅笑着走过去拉着悦延的胳膊就进了房门。
陈逾白站在门口,很不友好的看着悦延,似有所指地说道:“赶了一天的路,刚又被王子拉去喝酒,现在倒是有些累了。”
他是存着私心的,他知道阿沅天性善良,而且悦延和薛玲玉不同,是个好姑娘,阿沅和悦延合眼缘也是正常,可自从他毒解了之后,总感觉阿沅很疲倦的样子,和之前心中的疲倦不同,这次更多的是身体的疲倦,他看着阿沅心疼,自然不希望旁的事情再来打扰。
从晟朝到北狄,又从北狄逃命,她为了救自己爬雪山,被取眉心血,本就不强壮的身体,现在更是孱弱了。
说来说去,都怪自己,想一直用心护着她,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受到伤害,那种无力感又升了上来。
突然的他想起无言给他说过的话,此生可以护她性命,但其余的事情不可强求,若强求必有所伤。
之前他对这话不屑一顾,现在回想起来,却有些相信了。
“那,那我改日再来?”悦延放下奶干和水果就要出去,卫婵沅却拉住了她,“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今日确实也有些累了,改日我教你绣我们晟朝的牡丹花。”
悦延笑笑,眼中似有晶莹,点点头,“从小到大,父王和哥哥宠我,旁的女子都好似怕我一般,我还没有交过好朋友呢,只有你,让我感觉到了平等对待的舒心。”
“以后你也可以来晟朝找我,我也可以来北狄找你,悦延,我们是朋友。”
悦延一下抱住卫婵沅,“等明日两军对阵结束后,我就来找你学绣牡丹,教不会我,你就不能走。”
卫婵沅拍拍她的背,“好。”
悦延路过陈逾白的时候顿了顿脚步,“白郎君,我早就不打算喜欢你了,如果你不好好的对待太子妃,我就把她从你身边抢走。”
陈逾白哭笑不得,“你一个小丫头和我抢什么,况且我不会让任何人有这个机会的,阿沅,我之命也。”
悦延走出房门,陈逾白走进来,关上门,在她鼻尖刮一下,“没想打我的太子妃这么有魅力,连北狄辣椒一般的公主也喜欢我的阿沅。”
“悦延是个好女子,从小受尽了宠爱,没有受过委屈,心地单纯善良,她就像是白纸一般,我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疼她爱她的郎君,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
陈逾白揽过卫婵沅,“会的。”拿起盘子里的奶干喂进卫婵沅嘴里,“甜吗?”
卫婵沅抬头笑着望向他,“甜。”
下个瞬间,陈逾白就贴上了她的唇,轻柔而细腻的在她的唇瓣上摩擦着,“不是奶干甜,是你甜,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吻你更甜的事情了。”
就像是贪吃的小孩,不停的允吸着她唇上的香甜,轻轻撬开皓齿,在她嘴中探寻着,克制又失控,隐忍又放纵,他喘着粗气,“那日,也是这奶干,阿沅,我们继续那天没有继续的好吗?”
卫婵沅想起那天的情景不禁脸色一红,羞赧的点点头,指着烛火说:“殿下。”
陈逾白袖子一挥,用内力将烛火熄灭,抚着她的发鬓,“我的阿沅,你可知道我么多珍惜你,比任何事任何人都要珍惜,你又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害怕,我这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想让你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