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 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 - 风大雨大我好怕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209章

第209章

郑宛玉被抓的时候,自玉阳观中搜出了不少银钱和首饰,另有十余张真真假假的盐引,被妥当收拾在木盒中。

这些假盐引不可怕,可怕的是里面竟然还混着一张真的。

更可怕的是,有几张经她的手,已经被卖了出去,却不知真假。

郑宛玉心下骤然一冷,心知中了算计。明明是假的东西,怎么忽然掺和进真的了?她自己的都没有本事拿到这么多真的盐引,那谁放进来的,似乎就不言而喻了。

她自己不清楚,这假的盐引,如何成了真的。但是清楚,这件事情,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她就像是被拉入蜘蛛网的一个小虫子,现在命数如织,已经不由自己掌控了。

可这能怪得了她么,她也是没办法。

郑宛玉在道观清冷,维持往日的生活处处都要花钱,更何况江南本就多奢靡。一开始只是有商户的俊俏郎君找上门来,倒贴着银钱,想要做郑家的乘龙快婿。得知郑宛玉没那么容易二嫁之后,又主动提出,希望她能帮忙讨一张盐引。

此事若是放在从前许是不难,可偏偏如今盐引南渚看得很死,但凡商船跑了私盐,总叫他闻着味追过去。即便是郑守备亲自去讨要,也要花上些代价。

郑宛玉费尽心思,先讨了一张真的来。不知为何,鬼使神差之下,她又命人造了几份假的盐引,瞧着同那真的盐引也差不了几分。

后头这位俏郎君得了甜头,加倍送了许多金银绸缎过来,只盼着能多拿几张。郑宛玉尽数收下,给了他几张假的,之后就再无音讯了。

后头郑宛玉打听到,这位郎君是因着用假盐引被南渚抓了。虽不知道这位郎君有没有供出自己,但是她也着实沉寂了几分,不敢妄动。

后头瞧见南渚没有追究,她心思活跃,开始故意卖假的盐引给那些想要跑郑守备门路的商人,因为小商人见识少,听闻是郑家女,便信了盐引是真的。

即便盐引出了错,自己被查出来,推脱说是从郑宛玉这处得来的,也没人会相信。或者说这些人懒得相信,不过区区商户,犯下错事已是大罪,怎么敢和郑守备的嫡女牵扯。

再后来,郑宛玉的胆子大了些,又同盐官县的令尹勾结在一起,叫这些事情传不出盐官县,以防其他的商户知道了,不来寻她买假盐引。

如今事情被揭破,她心中又害怕又慌张,既害怕惹出了乱子要父亲来收拾,又害怕叫父亲知道了要责怪自己。

这件事情她做了好些次了,怎么偏生这次,踩到了钉子。

郑宛玉不是蠢人,她没有诰命在身,被拿下的时候,叫嚣着:“妾身姓郑,竖子安敢辱?”

而后得知盐引中竟然有真的的时候,她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危险,话锋一转,半点不提父母,只说:“出嫁从夫,你们若是要拿我逼问,也需得过问马府。”

郑守备的姻亲,江南马氏,这才缓缓露出了面容。

江南马氏,是百船之户。但是不止商船,一大半你能瞧见的画舫,也都是马氏造出来的。这家原也是不显山不露水,虽也算世家,可到底立起来的本事不是读书,而是造船,在江南多少优点不入流。可偏偏郑守备手下的水兵,修补新船,最常接触马氏。

说来这门亲事,还是郑氏先提的。马氏的嫡长子马昶山生得俊朗,既带着读书人的书卷气气,谈吐间又有些水乡的圆滑,十分讨喜。听闻日后也有入仕的机会,执掌马家指日可待。

郑守备一琢磨,就把女儿嫁去马氏了。

两家有往来,瞧着郑宛玉也是大家闺秀,亲事结起来倒是痛快,可成亲之后,郑宛玉的脾气上来了。

她自负父亲在江南做守备,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马氏算什么地头蛇。更何况马昶山不擅长读书,虽生得书卷气,但念书上面里还是有些愚钝。平日里还爱打理一些造船的买卖,越发觉得上不了台面。

马昶山自己也苦,若是不去经营这些买卖,岂不是对家里头的事情一问三不知。日后即便要出仕,也不能枯坐家中死读书。因此小夫妻聚少离多,马昶山跑商跑学,冷落了娇妻。

之后不知道怎么的,马昶山似乎身体出了些问题,人就不大好了。辗转数日,人去世了。

郑宛玉不肯替亡夫守节,郑守备心下戚戚,折了一大半的嫁妆,带着女儿归府。只是不知为何,郑宛玉又念着亡夫,非要闹着独自住玉阳观里,而不是府中。

南渚得到的消息,就是如此。

然而冯观却想的更多。他敏锐地察觉出郑宛玉有不妥,虽已经查处了假盐引的事情,可郑宛玉还算是马府的人,又是外嫁女,即便出事了,对郑守备的影响也不大。

他必须要找一个突破口。

这个突破口,还最好就是马府。

他放下身价,去马府做了账房先生,两个月的时间里,通过盘查账目,先后知道了马府做了些什么生意,又同马府的仆从有了来往。后头花些银子买通消息,到底是窥见了一些内情。

郑宛玉似乎是做了什么错事,马老夫人厌憎她,所以才故意克扣了一大半的嫁妆。

冯观又买通了给府中看病的大夫,辗转打听,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事情。

郑宛玉不是江南人,她性情泼辣骄纵,听不懂江南方言,平日里生活就有些憋闷。她自觉父亲是江南守备,高马氏一等,众人不来讨好她,反倒叫她伏小做低,一直很不痛快。又因为马氏造船的生意,不少也是郑守备通过这门婚事舍出去的,因此面对马昶山便有些颐气指使。

马昶山是嫡长子,速来也是好脾气,面对目指气使虽然厌恶,但面上不显,更不会针尖对麦芒,只冷着脸,转身不理会郑宛玉。

郑宛玉和马昶山夫妻聚少离多,平日里两人处的也不算好,回回闹起来马昶山也不哄她,反而是转头就走,听闻还宿在书房。

郑宛玉觉得是丈夫书房里的丫鬟太狐媚,勾得丈夫不理会自己。打杀了几回书房的丫鬟之后,马昶山觉得她心狠手辣,甚至都不肯回府了。

到底是新婚夫妻,多少心中还是有些爱慕。一旦反目成仇,这因爱生恨就更为浓烈。郑宛玉不知何故,同马昶山的族弟勾搭到一起去,甚至还有了身孕。

郑宛玉不仅没有打掉这个孩子,还扬言马昶山没本事,要借个种给马昶山生个儿子。

马昶山大怒之下要郑宛玉打胎,两夫妻拉扯间见了红。

郑宛玉眼里也发狠了,指示丫鬟泼了一盆子冷水,自此马昶山便生了咳疾。

吃了几回药越发不好了,面色惨白如金纸,甚至有的人还担心是肺痨,不敢靠近。后头人死了,马老夫人怪罪是郑宛玉的过错,还闹着要郑宛玉守节。

郑宛玉也不是吃醋的,说若是叫她守节,她就撞死在马府,好叫人知道马府为难人。

这件事最后,就是郑宛玉给郑守备写了信,请他来主持公道,带自己回了郑家。

但是冯观细心,他还查了郑宛玉闹死的几个俏郎君里头,就有两个书生,是跟马昶山一样的死法。

这些郎君有些家世清白的,莫名其妙被禁锢在玉阳观,开始两天还觉得不过是桃花劫,关两日又如何。后几日惹了郑宛玉不痛快,那就是当做奴仆对待。郎君受不住,破口大骂,甚至扬言要告郑宛玉暴虐残杀。他们有的甚至还是莲溪书院的学子,前辈师兄还当着官呢!

郑宛玉不敢真将放这些人跑出去了,便让他们先是得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病,而后头晕眼花,再然后头晕、脉搏减慢、大小便失禁,人彻底没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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