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走丢的小姐回侯府了 - 风大雨大我好怕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34章

第34章

林蔚之回到京都,将并州遇险的事情同母亲和兄长都说了一番。

林荀之自幼照看两个弟弟,特别是二弟林蔚之,听到他险些交代在并州了,心里难免羞愧,当即表示会亲自去谢过种家,至于清河县令的来访更是小事一桩。

老夫人则是又念佛又感慨,虽然重孙子都有了,但儿子到底还是儿子,吩咐大夫人好好准备礼品,感谢种樽和冼舜臣。

也因着巡查遇险还斩杀了逃兵,林蔚之因祸得福升了一级,从本库升做了令史,虽然闲职还是闲职,但好歹凭着力抗贼匪的清名,结交了几个友人。

三老爷听闻二哥遇到这样的事情,先是感慨了一番闲职也不容易,然后又寻了一把弓箭送给侄子林质慎,嘱咐他勤加练习。

三老爷不着调,但是好歹心意在,不能辜负。可林质慎每每看到弓箭,就想到自己当时愣住的样子,十分羞愧,抱着书本就关上门,自己个看书去了。

他有句话没说出来,妹妹都射中了,自己却没射中,也不知道力气都去哪里了。虽然后来为了妹妹的名声,说是自己射中的,但是他心里清楚,越发觉得需要多努力。

大夫人做事情稳妥,打听到种樽的夫人怀孕,派人准备了山参和绸缎,还有京中时兴的抓周物件,一并送去了。

冼舜臣倒是简单,他没有官身,只算是种家的家将,因此大夫人按照礼节备了一份,让林蔚之亲自带着儿子送去了平远侯的府上。

倒是平远侯的小儿子种世瑄,自知道是六叔和冼舜臣救了李平儿,也闹着要去谢谢舜臣叔。他还特意准备了一份布帛金银的礼,像模像样地登门了。

冼舜臣到了京都,平远侯打算让他入官身,便催着修了胡子还用粉敷面,迎合京都人的审美。他觉得不大适应这种打扮,躲在屋子里不肯出去。

种世瑄上门瞧见这样的冼舜臣不敢相认,他记忆中的舜臣叔,当是铁血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可不是眼前这个桃花眼脸白白的冼舜臣。

“舜臣叔,你这样打扮还挺好看的,有点像读书人。”种世瑄想了想自己来的目的,便十分真诚地夸他了。

冼舜臣苦笑一声,一把捞起种世瑄,“公子怎么来了?”

“来谢谢舜臣叔救了姐姐,”种世瑄笑嘻嘻地说,“我也要和舜臣叔学武艺。”

后面这句话拍得冼舜臣得马屁浑身舒畅,“你还是要和主公学呢!对了,你怎么认得承恩侯府的小姐?”

“平儿姐姐对我好,她还给我编了猫猫。”那日天香楼巧遇后,种世瑄和自己二哥种世道说过了如何认识,又说了燕回庵的事情。种世道听了后只觉得人家姑娘对待小孩是好脾气的,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缘分。

冼舜臣哦了一声,也不太在意,“早知道是小公子认得的,我就不收他们的礼了。对了,承恩侯府送了我一把很好的并州长刀,要不就送给小公子了。”

冼舜臣虽然喜欢并州长刀,却更想要让种述高兴。他如今入京正是得了种述的青眼,日后前途可期,一把并州刀送给主公的小公子,自问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种世瑄想了想,自己有兄弟三人,如果只有自己得了刀怕是不好,“我年纪还小,把刀送给父亲吧。”

冼舜臣应了下来,更觉得小公子善解人意。

种世瑄礼送出去了,心里很高兴,就抱着长刀屁颠屁颠地去找了亲爹。

种述倒是对长刀可有可无,收了儿子的孝敬,笑眯眯地夸了又夸。他听林荀之说了前因后果,原本就诧异六弟竟然顺手救下了承恩侯,没曾想自己的小儿子也这么惦记,不由笑了出来,对种樽说:“这位林家的小娘子,聘给我儿倒是佳话。”

那头的种樽笑了出来,他虽然觉得这个小娘子非同寻常,可到底种家是关西出身,“三哥的亲子,自是当娶关西贵女。”

种述眉头微皱,摇了摇头,“今时不同往日了。”

种樽稍作思索,也明白了他的顾虑,如今陛下闹着将领不带私兵,常常是关西的将军去兖州带兵,不许他们呆久了和手下的兵太亲密。种家虽然有亲兵,却因着这件事情极难从朝廷拿到甲胄弓箭和粮草,长此以往,私兵形同虚设。

但种家在关西关系纵横,不仅粮草军马均有涉猎,就是关西的大户大多都是背靠种家,换了个官来关西根本做不下去。陛下的心意是把双刃剑,虽然不让在本地养私兵很是为难,却也打开了一条新路,如今关西的将军也能去其他地方带兵了,种述如何不心动?

“我让舜臣去凉州,也是想不再死守关西了。不让将军常驻,既是坏事,也是好事。你我当早做筹谋。若是早日出去,就比旁人先占一步先机。”打败仗死的不再是自己养出来的亲兵,自然作战就能更勇猛一些。

虽然手下的兵马良莠不齐,但种家人擅带兵,相比其他武将更加有优势,因此这也不是完全不好的事情。

种樽点点头,“我看二郎才思敏捷,可是准备走文职?”

“正是,武职虽然升的快,但到底不如士大夫在朝中舒坦。既然种家不再居于关西一隅,自然当放眼朝中。”

种述这是不满足当本地权贵了,但是种樽却对兄长的想法十分支持,“官家血性不够,听到契丹和辽人都害怕,岁币年年都在加供,只怕满足不了这些鞑子的胃口。一旦战事将至,即便重文轻武又能如何,我种家的机会也快要到了。”

“噤声!”种述呵斥道。

种樽自觉失言,讪讪笑了笑,不再提这些事情。

种述琢磨了一番,又问道:“你且再说说那个小娘子。”

种樽兴致勃勃又说回了林家小娘子的事情,“这个姑娘当真不寻常,先以重金做饵,让侍卫鼓起斗志,又在贼寇相围之时拉弓而起,射中了匪徒。等到匪徒散去,她赠宝刀给舜臣,却以晚辈礼待我,同我提到了三哥你与承恩侯府有交情。寻常小娘子哪有这样的眼界?我瞧林蔚之不过俗人尔,怎么养出的女儿个个都不凡。”

种述点点头,“倒是不俗,难怪世瑄常常念着她。”

“是了。不过世瑄年纪尚小,三哥就没有想过再找一个人来照顾他?”种樽试探着问道。

“眼下世衡脾气不定,还是晚些的好。”种述摇摇头。

种世衡是嫡长子,他的心态自然是极为重要的,种樽也不好再劝。

“若是为世衡聘林家的小娘子,你看如何?”

种樽大吃一惊,“这如何使得,她……她不是关西的贵女。”

“这个小娘子,何止不是关西的贵女。她是杀猪匠养大的姑娘,最近才被林家找了回来呢。”

种樽大吃一惊,“既是如此,更做不得冢妇!聘给世衡万万使不得啊。”

“你有所不知,那日世衡当街被一女子拦车,眼见要惹了祸事,她三言两语下来,愣是与那女子划清楚了界限。头脑清晰,不卑不亢,又有胆色,堪为冢妇。如今种家正要走出关西,生死存亡之际,我就担心普通的小姑娘扛不住啊……”

“您又如何知道,其他姑娘不比她好?且不说我们关西的女子胆色也不错,京中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女儿,一个个宠辱不惊,更有冢妇风范。”

种述点点头,见弟弟不支持倒也不纠结了,“我只是这么一说,世衡的媳妇,到底还远着呢。”

他叫回六弟和冼舜臣,自是早早替他们铺好路子,上书调去了盐州。盐州紧靠着党项人和契丹人,夹缝中求生存,最是容易开战的地方。

冼舜臣升了官,种樽也是身负重任,两人斗志昂扬,只等着命书下来,便即刻赶赴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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