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是主角控
身为一个隐性社恐，秦簌对于录节目还是有点紧张的。
虽然嘴上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他能够确定节目上映之后，他绝对不会去看。
剩下的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抱着陪孩子玩的心态好好做就是了。
而在屋子装摄像头之前，因为不安，他还连续做了好几天关于节目拍摄的梦――梦里面全都是他画笔下第一季综艺节目里面出现过的场景，不断地随着时间和镜头的变化，从漫画里面走出变化成真实。而镜头里面，人也从漫画角色变成了真实的三次元人物。
醒来之后，秦簌的心情跟着沉沉下坠。
因为对未知的未来感到焦虑和无真实感，秦簌跑去工作室画画来排遣心情。毕竟，秦簌并没有从心里接受自己已经是换了一个人的事实，这也是为什么他苏醒的第一时间也是想做自己最熟悉的事情，不想继续做娱乐圈的工作。
然而，直到早上听到对讲机声音传过来之后，秦簌心也定下来。
说到底，人是无法改变既成事实的，能做的便是接受。
不过，虽然只是相处半天，但是秦簌觉得对方还比较容易相处，除了因为不知道以前见过出现了一点小尴尬。这让秦簌表面平淡实则慌得一逼的心安稳了下来。
没错，秦簌对自己如同金鱼一样的七秒记忆毫无认知。
结束完午餐之后，秦簌根据黎群泽说的进行了简单的采访。因为这档节目主要是采用叙事性结构来拍摄的，需要挖掘更多拍摄的切入点。秦簌一开始想象的是在一个房间里面，挂着黑布，他和秦余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进行采访，结果情况是三个人坐在饭桌上聊，聊的话题跟之前王臻面试秦簌的差不多，只是会更细一点，答案更加随意一点。
“平时，秦簌你会做什么的？”
陈阑教秦簌回答问题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避重就轻，不要把自己不好的地方展现给别人看，要把正能量表现出来，遇到答不上的就能避就避，不要硬上。
秦簌原身这三年来一直都待在家里，每天看电影看电视剧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一天，也不会往外跑出去赚钱。
“平时出去的话会去画廊，美术馆之类的看看。”
黎群泽抬头问道：“你喜欢画画？”
“一点点。”
听到“一点点”的时候，黎群泽便推测出大概就是艺人们摆设性的爱好，说出来好听而已。
黎群泽觉得秦簌这人可以拿出手的优点太少，人也过于木讷安静，不会来事。虽然说看得出大概性格还不错，但是安静的角色总是会让人觉得没意思。不过，黎群泽的剧本里面即便是安静的角色，也透着一股木秀于林的魅力。
（还得再挖掘。）
秦簌看着黎群泽低头在纸上不断地写着，好奇地问道，“我们也会有剧本吗？”
“就是执行任务的脚本，没有可以走的具体流程，因为负责你的摄影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好。”秦簌应下来，顺便跟秦余说清楚，“拍摄的时候，不要跑太远，注意跟着这位哥哥走。”
秦余滴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秦簌好一会儿，点点头。
“叫我叔叔也没关系，我比你还大。”黎群泽纠正道，秦簌今年二十四而已。“以后多多指教了。”
“请多多指教。”
“今天有什么活动吗？”黎群泽也不等客套话再来回推拉几次，直接问道。
秦簌说道：“今天下午打算去小区里面找个兴趣班让小余上一下。”
“那我得提前跟对方问好是否允许拍摄。你把具体地址跟我讲一下。”
黎群泽做事利索，说打电话就直接打电话了。
秦簌趁机问秦余说道：“紧不紧张？”
秦余不明白有什么好紧张的，带着疑惑，慢慢地摇着小脑袋。
秦簌一瞬间觉得挫败，感觉自己逊毙了。
他是真的紧张！
正式开拍的时候，黎群泽觉得秦簌顿时变了一个人。原本慵懒松散慢吞吞的邻家哥哥气息浑然一变，秦簌坚韧又不失温和的气场就从镜头里跑了出来，在镜头之中他便是最吸睛最难叫人忘怀的那个人。
单手抱着秦余的秦簌空出一只手锁住门，感觉下一秒他们就要去T台走秀一样，又或者他们在拍MV。一个动作都镜头感十足，全是说不完的细节。
细节感是一种奇妙又富有表现的技巧，像是困顿时的垂首撇嘴，像是倔强反抗时的身体微颤，还有依依不舍时微抬的手指。
黎群泽有点惊讶，突然开始好奇起秦簌以前拍的电视剧到底是什么表现，印象中大部分人对他的评价都是长得太好看了，再加上电视剧定调在偶像剧上，所以黎群泽并没有看过他的戏。
现在看秦簌的动作，要么是这三年为了重新翻身专门磨练过的，要么就是他在三年前就已经做到这种程度。
***
小区兴趣班离公寓楼隔了两条街，大概要走五分钟。然而，这五分钟对秦簌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这是秦簌带着秦余出门第一次感觉到窒息无比的尴尬。
周围的人看到自己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避开，说话的人也断开对话往自己的方向不停地盯着，甚至还有个正在低头玩手机的高中生偶然一瞥，看到自己就失声尖叫地跑开了。
“……”
秦簌好想回家啊。
就在他想要求救一样地跟黎群泽说，要不今天不要去兴趣班了，就在隔壁超市买点东西的时候，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秦簌。”
这声音很清透，让人想起柠檬汽水里簌簌往上升的透明气泡，又让人想起海边吹起海鸟凌风而上的白羽。
顺着声音，秦簌看到穿着白色针织衫，蓝色牛仔裤的少年感十足的砂糖系青年，那个将近花了二百七十七天，陪他和他的故事一起共度过喜怒哀乐的漫画主角――沈场
他在对自己说话，这种从漫画里面走出来的活生生的感觉让秦簌莫名地心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