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学
窗外是夏日的余温喧嚷。
铃铃铃……
又是一节下课，顾b的侧目而望也如同铃声始终如一。他放空的眼神穿梭而过陈旧铝制光泽，是枝繁叶茂也是漫无边际。
他的双手在左耳耳钉的衬托这下更显白皙，甚至衬出了他的骨节分明，他的指尖缠绕于形单影只的耳钉。
这般动作神态，可以在顾b身上不断徘徊，而下课铃声于他而言也并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他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师上课的内容他不屑一顾，老师们的话语也无法喧闹入他的内心。
“顾b――”
下课铃响后班主任摘下扩音器，卸下了上课时的严肃，微笑的面容也是无力。她向顾b招了招手，示意让顾b跟她出去。
顾b的注意力被班主任带走，而班主任将顾b带到办公室。
办公室的大小模棱两可也说不出一个形容，不过顾b也确实没有思绪重点观察。在繁杂思绪之中，他也不明所以站在了班主任办公桌面前。
“顾b啊，最近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有什么事情吗？老师觉得你有点不在状态。”
班主任是一位中年女性，干净利落的马尾是乌黑长发，她纤瘦的身板也并不影响她作为班主任的威严气息。可是此时她说话语气十分细腻温柔，温柔到让顾b意外。
顾b明晰自己这一周的状态，不论是质问还是批评都处于他的意料之中可是并没有。所以顾b带着略微怔楞：“没事……没什么事，身体也很好，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那还习惯吗？有交什么朋友吗？”
班主任直视于顾b，眼眸是透彻的关心意味，而她的拘谨小心体现于两只手的交替摩擦。
“习惯，挺习惯的，没什么朋友，但是也没什么关系。”顾b站的笔直，嘴角是明显扯着，是微笑的意思，是明了的出于礼貌的微笑。
班主任低着头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继续小心试探着：“那，习惯就好。”
顾b不知该如何继续接话，只是缓缓顿了顿头。
班主任再一次开口：“那天那位是父亲吗？还是家里什么人吗？”
班主任语气显得很小心翼翼，试探中又透着温柔，他们此时的聊天状态更像同龄人之间的交流，不知班主任天性温柔还是对于顾b她觉得她需要软下性子来交谈。
顾b听到这番话似乎的确不是很舒服，他本来在缥缈之中飘忽不定的眼眸垂下。顾b的思绪停滞了几秒，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从低头抿嘴到微笑抬头，面向班主任说道：“不好意思，老师，这个我不太想说，关于家里的，不好意思，老师。”
“没事，老师不勉强，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老师说的，不要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就向老师提出来，如果身体不舒服就跟老师请假。”
班主任两手十指交错放着，好像放松了一些，虽然顾b没有说出什么，但老师面对眼前这样的顾的确也放松了些许。
班主任明白这样的顾b也少不了些许心事的堆积，而问候身体也只是一个班主任试探的挡箭牌。
顾b留下的是小幅度点头。
“那没事了，回去吧，回去好好上课吧。”班主任的温柔从头贯彻到尾。
“嗯，好。”顾b准备离开。
“等下。”
班主任再一次叫住了顾b，拉扯出三颗放在办公桌上袋子里的糖果，班主任的动作显然有些许着急，她伸手递给顾b。
“拿去吃吧，但是不能告诉其他同学哦，不然其他同学会觉得老师偏心的。”
班主任笑着，笑得祥和，那是班主任准备买给自己小女儿的糖果，但她没有说明。
班主任见顾b眼神中些许的木讷模样，她直接把糖果推到了顾b的手掌里：“拿着吧，老师今天买多了。”
“啊？”
顾b发出的声音细如蚊呐，他的意外更直观体现于眼眸，他明显有些许不知所措。
“预备铃响了，快回去吧。”班主任的语气变得轻快。
“嗯，好。”
顾b的愣神并没有在须臾之间褪去，他带着语气拖沓，但是顾b也不知此时该有何等言语已经动作，他只有准备离开。顾b手攥着糖果，刚别过的头又扭了回来，直视于班主任的眼眸，似乎要说什么，如鲠在喉。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班主任的眼神在笑。
顾b眼神里的呆滞退了下去，露出的微笑伴着摇头，他没有任何的言语，似乎将言语收纳于心，留下的是他的背影。
离去的顾b内心不断思忖，有时科任老师见顾b没有在听课会点名顾b，这在顾b的意料之内，与班主任交谈也在顾b的意料之内。
意料之外的是班主任没有批评，没有直接说明其他科任老师向班主任提出关于他的反应，而是关心了身体状况，这样的温柔让顾b措手不及，让顾b心里的歉意愈发浓烈。
“这是之前你们说的那个看着很乖啊，也挺有礼貌的，唉，不懂诶”
隔壁班班主任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表示疑问。
“章老师很会哄人啊，糖果都拿出来了。”其他老师调侃着。
“章老师，怎么对他这么上心啊。”隔壁班主任也调侃着。
其实如果高一开学遇到这样的学生，许多老师都不会做过度关心，况且在这样制度化不完整的学校之中。只是当做一个不爱学习的不成熟的小孩罢了，而班主任却格外关注顾b。
“他是我们班座号一号，我感觉他不应该这样的……"班主任在思索，话说到一半，憋了一口气在肚子里。
几个老师都在整理着自己要上课的材料，其实听到铃声后也不是很上心聊天内容了。
“上课了，我们也该走了。”班主任扯开了话题，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其他老师也没有十分在意，各自带着教材去各自教室上课了。
班主任的脑海依旧是顾b――其实并不止是成绩那一回事，刚开学那天班主任恰巧顾b哭了，看到一个人神情冷漠的人抹眼泪，还真是件挺难得的事情。但是对于班主任来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到底是什么能把顾b的神情磨的如此黯淡，她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去更好的关心。
这是开学以来班主任第一次从顾b本人身上了解了一些顾b的情况，班主任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