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剥茧

这阵子，辛焰情绪明显不是太好，总想自己一个人待着，高为解他心结，托了关系打听到那个名字――江其南，显示人在国外，又辗转几次，终于找到了那人。高千解释万解释，才获得了江氏夫妇的信任，从他们那边了解到一些情况，不过从他目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一切都是推测，当下最重要的是治好他的失眠症。

高打定主意，准备带辛焰去看心理医生，还有车的事。这阵子，高暗暗托了几路人马调查，白天，突然传来条信息，说辛焰把车卖了，那车可是他的宝贝，自己的情敌。发生什么事，他连车都不要了，还没来得及细问，人找不见了。才过午，高就联系不到辛焰了，以为他办案去了现场不方便回信，可到了晚上还是没有任何信息。

正在找不到人忧心，一封信到了高手里。信里简单几个字，“你要的人在我们手上。”还有张电话卡。

高当下觉得不好，第一个念头，辛焰出事了，自己还是慢了一步，这事必定跟他最近的反常有关系，而那些反常又连着他的过去。

高马上换了电话卡，里面躺着一条信息，“打过来，不要报警。后面是一串号码。”

高照那个号码拨过去，不一会儿接通了，“人呢？你们是谁？”

对方当然不肯透露，只说，“在我们手里。”

“给他电话。”高只想知道他好不好。

那边，手里拿电话的老五抬眼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辛焰，“挺好，就是晕过去了，恐怕说不了了。”

“你们动他了？”听到他晕过去，高口气沉了下去。

“怎么敢，他是警察，我们可没那个胆子，不过他想跑来着，现在晕过去了。”

高深吸口气，发狠道，“不管你们是谁，动他一下我都会弄死你们！”

“呵，别这个口气，还有的谈，我们要动他就不用这么麻烦把你扯进来了。”

高深知这些人十有八九是为了钱，要钱就好办，但从他了解的信息来看，事情怕不只这么简单，因为他找到了那个叫江其南的，也就是那些年，算是辛焰的养父，费了好大劲才说明白，高甚至给他们传了两人的照片。对方反复确认了他的身份，最后，高终于从江其南那儿了解了辛焰的一些事，对方还给他传了张旧报纸。

高手里捏着那份报纸的传真，上面新闻模糊说的是石鼓的一件事，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捅了继父一刀，继父是人贩子，要说儿子也算为民除害了，最让高揪心的是新闻里说，那个孩子的继父姓李。高记得，他当时说起过，那天找他的那个同乡也姓李。

为了稳住人，高直奔主题，“说吧，要多少？”

那边老五顿了顿，瞅了李林西一眼，李林西冲他点头，老五继续说，“哟，挺上道啊。不多，一千万买他命，接不接？”

高隐约觉得刚才他顿了顿，似乎在跟人商量，歹徒至少有两个，他一点没犹豫，“可以。前提是把人给我全须全尾留着。”

“钱到自然没问题。”

“等他醒了，我跟他说句话。”

“别呀，你现在可以准备钱了，他马上就醒。”老五说完指了指地上的辛焰。

对方着急要钱脱身，不过牵挂辛焰的安危，高坚持要听到他声音。

李林西在旁边不耐烦了，打开瓶矿泉水，径直往辛焰头上浇下去。

冷刺激了脸上那道伤，辛焰猛然睁开眼，咳嗽了两声。老五马上递过来手机，“你男朋友电话。”

“辛焰，辛焰，你好不好？”

辛焰手被绑着，对着电话说，“没事。”

听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只要人没事就好，高想着拿不到钱，他们暂时应该不会把人怎么样。

“辛焰，你好好待着，我马上筹钱。”

“你有病，给他们钱。”

都这样了还硬抗，高忍不住骂他，“是，我有病，我T妈在乎你。”

“你瞎掺和什么，没你事。”

“辛焰，把你那个臭德行收一收，什么事都要自己扛么。”

“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德行好，心眼一点小，干啥啥不行，煮个豆浆都难喝，听到没，特别难喝！”

这个时候提什么我煮的豆浆难喝，高还没来得及细想，那边传来恶狠狠的声音，“好了好了，让你俩搁这儿打情骂俏呢，完事回去聊去，赶紧办正事。”老五粗暴地打断他们，对着电话说，“明天中午之前准备好钱。”

“怎么给你们？”

“准备好用这个号码打过来。”

对方不想透露更多消息，不过确定他安全就好，高再次强调，“人必须安全，给他水和吃的。”

“行了。想要全乎人，规矩知道吧，不许报警。”

高咬了咬牙，答应了。

时间过去越长，他危险越大。高没犹豫，暗暗通知了杨桐，只说辛焰遇到寻仇的了，其余的并没多说。一听之下，杨桐也是急了，干他们这行的，要说真的得罪不少人，而且得罪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不过那些人再凶恶，也很少敢对警察下手，现在针对的可是在职警察，歹徒气焰太嚣张了。杨桐赶紧报告了王局长，辛焰那是局里的主将，于公于私都必须把人安全带回来。

时间紧急，警局那边不动声色地布控，王局长安排于野带队，下了死命令，速战速决。于野怕辛焰有事，也为了稳住对方，没安排人近距离跟着高。

这会儿，高突然想起来跟辛焰通话时，他电话里提到的那句，说自己“煮的豆浆难喝”，好好的提这个干嘛，那么短的时间，提到这个是偶然么。回到家，高睡不着，再拨那个号码已经是关机。抬头看到了厨房的豆浆机，上次还是他说了一句，嫌超市卖的豆浆没味道不好喝，还是小时候拿石磨磨出来的好喝。后来，高专门买回来豆浆机给他打豆浆的，当时还开玩笑嫌他难伺候，谁娶他谁知道。

豆浆？石磨？高脑海电光一闪，赶紧给警局那边打了电话。

“我好像知道他在哪儿了。”

“哪儿？”于野在电话那边着急地问。

高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于野沉吟片刻，认为很有可能，老大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那句话十有八九就是在传递讯息，于是，他们连夜联络，调取了石磨山附近路口近期的所有监控。

高第二天一大早约了提款，由于金额巨大，银行再三核对才放了款。

高拎着两个大包上了车，给那个号码打电话。电话接通，对方让他去城市广场喷泉旁边的长椅等着，高过去了，一直等到中午也没见到人。

那边，于野查到了线索，石磨山山脚的一处视频监控发现了嫌疑人踪迹。有两个人在监控里出现过好几次，每次不是低头行色匆匆，就是刻意遮住了脸，重要的是发现了辛焰的身影。于野马上安排人手，不动声色地布控。

时间分秒过去，高心也提到嗓子眼，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拨了几次电话，那边都是关机状态。下午，嫌疑人又打来电话换个地方，照旧人没出现，直到傍晚时分，嫌疑人才让他去江边一个旧车回收厂，把东西放在右面第一辆红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