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没有良心
等到红隼一走,严成雪马上将灵力汇聚于指尖,凝成一道传音符,并且还下了密咒,只有花重和自己的亲信之人才可以查看。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便将传音符送出。
玉清门虽然离这里路途遥远,但他的传音符只需瞬息便可以到达。
“咯吱。”空气里微尘轻颤,是宋清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
严成雪看着王威猛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木门在他身后无风自动地合上。
然后他从房顶跃下,瞅着四下无人的机会,从落着细碎灯光的窗缝中钻了进去。
房里一室静谧,除了灯花照影,落了满地细细碎碎的流金外,半点声响也无。
严成雪落地便幻化出人形,白衣飘飘似雪,十足像个俊美无双的邻家少年郎,没有半点反派大魔头的样子。
宋清正倚着床栏出神,连有人靠近都不知道,直到严成雪走到跟前,他犹如葱段一般的纤细脖颈才猛地一抬,线条凌厉紧绷如惊弓之鸟。
他没注意到房里有人,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尤其当他看清楚对面的人是严成雪之后,一张脸上脸色青红交杂,好不精彩。
严成雪疑惑:“师尊你脸怎么这么红?”
宋清的一颗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儿,但幸好及时忍住没露出什么破绽:“只是房内有些闷热罢了。”
严成雪闻言赶紧去开窗透气,左侧的窗户原本只开了一个小角,他便用木棍将其大大地撑开,窗户外面是一池深潭,偏僻凄清,于是夜风便卷着寒凉的湿气吹进来,吹跑了一室的烦闷。
“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宋清心不在焉地含混应了一声:“嗯。”
自从知道自己这灵宠其实是潜伏在玉清门的男主之后,宋清就不知道到底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应对他,毕竟两个人以前天天同吃同住,自己更是对其上下其手随意玩弄,但鉴于对方如今的身份,要是可以的话,宋清甚至想将对方捧在手上,虔诚地焚香供养起来,反正他穿越前,也常常对着自家主子这么干。
严成雪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师尊眼里就是一根很值得一抱的粗大腿,还望着他的侧脸问:“师尊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
宋清晃了晃一双白皙的赤足,动作豪放粗旷,激得木盆里的清水哗啦哗啦作响,他的心便也跟着这水面泛起涟漪阵阵:“没什么,水凉了。”
他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之前在想着明天要如何引他入局,也不能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两世的恩怨纠葛,更不能告诉他自己其实根本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宋清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哀叹:这难道就是有秘密不能说的滋味?
严成雪对宋清此刻内心的纠结浑然不知,他姿态自然地在宋清面前俯下身,拿过一旁的水壶,往宋清洗脚的木桶里加热水。
木桶里宋清的一双足,足背微弓,脚踝纤细,如冷白的月,严成雪拨乱冷热不均的水流,然后小心翼翼地向下探去。
宋清从来没被人摸过脚,顿时敏感地瑟缩了一下:“你别碰我,我自己能洗。”
严成雪却不愿意放开手里的那一抹白:“师尊你别乱动,一会儿就好了。”
严成雪手指颀长,肌肤相贴时还能感受他指腹间的烫热温度。
他将温热的水流用手掌兜起来,再动作轻柔地泼向宋清脚面,一次又一次,不停重复。
宋清望着严成雪低垂的眉眼,只见他睫毛簌簌,漆黑浓深,此刻神情专注地半跪于地,一门心思只想好好服侍他的好师尊。
宋清顿时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情深,只能喉头干涩着移开了目光。
半晌过去,宋清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他咬了咬薄唇,问道:“叫你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严成雪手上动作没停:“这几天弟子已经把整座威猛山寨翻了个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整座山寨穷得叮当响,恨不得大雁飞过都先给它拔下一身毛再走,实在不像是有什么天材地宝的样子。”
宋清闻言一愣,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王威猛不是说他已经在西南面的断崖下布置好了一处天然洞府,而且是任谁乍一看都要怀疑里面有宝藏的那种吗?
严成雪看着宋清脸上的凤目圆睁,里头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之色,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可爱。
想亲。
默默欣赏了足足五分钟之后,严成雪开口道:“不过有个地方倒是有些可疑。”
宋清眼睛一亮,刚想问在哪里就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促狭之色,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好徒弟其实是在戏耍自己。
宋清:……果然男主都腹黑。
偏偏严成雪这时还明知故问:“师尊怎么不问我是哪里?”
宋清于是有些无奈,绯色的浅淡薄唇轻启,食指指尖随即指向了严成雪的额头:“顽皮。”
严成雪眼神一暗,突然从心头轰然生出一股狂热的渴望,他悄无声息地将自己的嘴唇朝着宋清的凑过去,宋清胳膊上的锁龙纹便瞬间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意,被暗红色的胎纹覆着的皮肤开始发红发烫,蒸腾出炽热的温度。
然后只见宋清几乎是立刻软倒,跌入了他怀里。
严成雪搂着宋清,视若珍宝,是亲了又亲,却也不敢有什么过分逾矩的行为,他还惦记着宋清肚子里的孩子,并满心满意地以为那是自己的种。
严成雪这几天已经从揣测这孩子是男是女,发展到了考虑以后是让这孩子呆在修真界学宫上学好,还是带回魔界亲自教导比较好了。
他甚至已经给自己的长子取好了名字。
他的梦想和追求本来就很简单,一旦有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再加上农夫山泉有点田,那么原先那些君临天下的霸气愿景突然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严成雪甚至还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点点厌倦,他上辈子就是三界共主,天下至尊。
可又能怎么样呢?最爱之人俱已身死,他亦是满手鲜血深恩负尽。
爱他的人越来越多,但他一无所爱,内心里越来越孤独空虚,以至于恨不得付出巨大代价修炼禁术,期待一切都能从头来过。
严成雪抚过宋清的侧脸,情不自禁喊道:“老婆?”
宋清尽职尽责地晕着,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