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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老儿子这段时间光是和黄伊合作,去开餐厅甜品酒店这些,都托了不少关系,等过段时间证件下来,然后再转到你手里,以后就不要辛苦了。”
“姑娘家不用那么累,和谭晖郝在一起,来我们家就是享福的,咱不说天上的星星也月亮给你摘下来,就是力所能及的一定得给。”
在饭桌上袁春希的反应并不大,还能和梅淑英说说笑笑,不像前两次拘谨,也不会害怕头次见面的谭映,都很和蔼可亲。
谭晖郝做的事情周边人都知道,黄伊的那家酒店在y省开得很好,收益率各方面都在预期之内,所以按照她的想法就是再开一家,而这分店就是他专门和黄伊对接。
老谭家,老施家还有黄伊父母,虽说不在一个地方,但是当年从同一个连出去,然后到天南海北,最后老了还在一个军区,l市开车到j市三个多小时,想见面随时一辆车开走。
在这方面不过就是提一嘴落实的事儿,不需要担心办不成。
黄伊也正愁有没有人可以和她一起承担部分事业,别看开个大酒店有钱就行,管理方面她学得够呛,要是来了全能员工更能省心。
“奶奶身体还好吧?要是有问题带来进医院看看,阿姨这边有认识的专家。”梅淑英发展自己的热心肠,前面追了小半个月的电视剧都不香了,“这个西瓜确实甜,自己家里种的?”
桌面上的水果都洗好切好,最中间的西瓜玫瑰花是袁春希心血来潮雕的,在餐饮部别的没学会,摆盘的技术完全偷到了。
“叔叔家种的,每年这个时候大棚里一大堆,到了冬天还有草莓,在村里最不缺的就是粮食水果这些。”
袁春希抓着玻璃水杯,茶包放进去才几秒钟,白水慢慢地变紫,洛神陈皮茯苓混在一起,距离一尺都能闻到冲泡的香味。
梅淑英每天在家就喜欢捣鼓这些,袁春希读书时在这间茶室兼职过,茶叶方面略微懂一些,又通过老板得到许多药食方面的知识。
在谭晖郝家里待到下午才离开,袁春希也不知道去哪,漫无目的停留在一家咖啡店,进去点了杯咖啡坐在靠门的玻璃旁边,望向外面的花花草草,雨水滴在叶子上,顺着茎叶滑落下去,蹙眉凝视半天,谭晖郝为她做得太多,无法理清这些事情的弯弯绕绕。
三个店铺和一幢房产,其中不仅仅是谭晖郝一个人可以给得了,没有家长的同意绝对不像现在这样顺利。
袁春希也不认为梅淑英是故意说出这种话,而是希望她知晓这些事情是谭晖郝在背后默默做的,比起闷声干大事带来的惊喜,平平淡淡的计划走向才是最好的。
习惯喝热的,再一触碰冷的,牙齿都发酸,杯壁的水珠滴落在桌面,冰块化了还没喝上第一口,思考了许久谭晖郝做这件事的想法都没明白,到底是站在什么角度去考虑,最终付诸行动。
小雨转变暴雨只在一瞬之间,天空突然黑的连乌云都找不到,大雨还没倾盆,路上的行人纷纷奔跑或躲在屋檐下,降落的瞬间伴随一记会将人心脏跳停的雷电声,即使屋内音乐开的很大,里面的人也会被吓到拍胸脯。
电量仅剩20%,袁春希不再看手机消息,发着呆望着地面的积水,掌心托着下巴满身的疲倦,开不了口地问话,秘密只有她不知道,而他早就公之于众。
【还没回来?要不要我开车接你去?】
【在旅游咖啡店】
袁春希又发了个位置给她,从这儿回宿舍开车一刻钟,但下班高峰期马路堵的都看不见双闪。
晚上六点半刘天向姗姗来迟,没来得及打开窗户,袁春希推开玻璃门跑都不跑到车旁边,拉开车门迅速坐进去。
外面是闷热,车内有太过凉爽,凉快到身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手边随意摆放的毛巾有了用处,把脸颊上的雨水擦干,另一面盖在头顶,小声道:“走吧,赶紧回去睡觉。”
“睡什么觉,夜生活才刚开始。”刘天向仗着她明天不上班开始嚯嚯身边人,袁春希明天还要上班,架不住她的嚷嚷,“好好好,那就去。”
刘天向呦呵一声,“咱们去烧烤?反正就在小区对面,你现在和陈丽发消息,让她提前过去点,我们过去肯定烤好了。”
“你今天见家长怎么样?”刘天向操心起了重要的事情,袁春希恍惚地扯着毛巾一角,“还行,挺好的,就是。”
袁春希犹豫了,想了想还是用另一种方式委婉讲述这个事情,轻声道:“一个人对你很好,事无巨细地考虑,但是你对他只能付出他对你好的1%,愧疚和不知名的情绪干扰你,想要做出冲动的决定。”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清楚这件事,就是很迷茫。”袁春希到底还是说漏了嘴,叹了口气憋着话没再讲,可刘天向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什么事儿都逃脱不掉她的魔爪。
前方高挂着红灯,刘天向双手把着方向盘,“是不是你对象给了什么东西,你也没收到啊,难不成是不动产?”
袁春希点点头,把谭晖郝准备做的事情和她说了下,刘天向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不是吧,你这才谈多久到这个地步了?一点动静风声都没有?未免太快了吧。”
“吃点烧烤缓解一下我郁闷的心。”玩笑话让刘天向拍了拍她的胳膊,“挺好的,别郁闷,别想太多,等会儿他给你打电话正常接,有事儿就说。”
袁春希嗯了声,倚靠后背长长地呼了口气,离开别墅区还挺精神,淋了雨很快就像鲜花凋零。
陈丽等候多时,瞧见人下车开心地站起来挥了挥手,只等到刘天向的回应,袁春希走在后面闷闷不乐,一坐下就埋头撸串,连旁边的啤酒罐都没注意,一个劲地干饭。
陈丽不吭声地和刘天向眼神交流,几下就明白她的意思,等人吃够了喝够了就开始袒露心胸。
不过这回袁春希嘴巴严得很,一个字都没有说,但回去谭晖郝的电话打过来,今天难得没有接听,放在枕头旁边响了半天都不接。
刘天向深深地呼了口气,“春妮子,接吧,别这样,伤感情了。”
袁春希过了十来分钟才睁开眼回过去,把毛毯盖在自己身上,摄像头乌漆墨黑,刘天向也聪明地带着陈丽去对面房间串门,留下空间给两人。
“睡了?”谭晖郝柔声道,屏幕上黑得他都能看见自己的脸,“去了趟回来不开心了?我立马去凶她,怎么能让人生气呢。”
玩笑开了无数次,袁春希都会接,可今天一丝声音都不发,谭晖郝也一头雾水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直到范飞拎着零食到他面前炫耀一番,还有海苔饼干,他就想到自己那管不住嘴巴的老母亲肯定说漏嘴了,即使初心和目的是好的,但给了她很大压力。
谭晖郝寻思该如何与她说这件事的初始,但袁春希冷静过后,抑制住想喝水的想法,缩在毯子里,热得额头都是汗,低声问:“为什么?”
谭晖郝不觉得做事情需要找理由,脑海中一旦有这个想法,肯定会慢慢变成实际行动,就像他选择做这件事,初衷只是因为和袁春希视频时,刘天向在另一边讲出的抱怨话,每天要面对无数奇葩,主管的随时挑事儿,和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
他明白上班没有累的,每一个上班的人都会因为工作而被折磨,但他的能力安全可以让袁春稀有更好的地方和未来,所以做了这个打算,并且不认为付出的是不是很多,该是他做的就一定会做,尤其是她缺失的安全感其中一部分来源于幼时的家庭状况,因为没有钱而珍惜这份工作。
可是放眼望去,工作在某些人心中是最重要的,也可以成为部分人所抛弃的,他们不需要。
袁春希前二十年吃了太多的苦,和老太的聊天也只了解部分,所以在他能力之内想让她过得幸福,第一步就是把时间和精力从一个压抑的地方转移到另一个轻松的地方。
“没有为什么,想为你做点事情,仅此而已。”谭晖郝如实道,发自内心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心思,袁春希可以理解,但潜藏在心底的自卑让她在面对巨大的惊喜,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不应该有。
袁春希抓紧毛毯,脑袋一片混乱,当一个人全心全意为她考虑和着想的时候,会想着怎么回报给他人,现在这个是她最亲密的人,本不应该抱着拒绝的心态,但长久的不亏欠他人想法会让她在每一件事都加倍地对别人好,今天的这个好她无法回报。
“春妮子,让我看看你,怪想的。”谭晖郝低沉的嗓音和略带撒娇的语气,袁春希无法拒绝他的请求,慢慢地扯下毛毯露出半张脸,眼睛里的红血丝比红丝绒蛋糕表层还要深,“看什么?”
谭晖郝轻笑道:“看你。”
袁春希切了声,瞥眼赌气道:“看什么看,以后都让你看不着,不开视频也别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