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
撩
“沈聿珩!”项柔推开他,手背用力蹭过自己发烫的唇。
心底翻腾的并非厌恶,反而是一种陌生又汹涌的悸动,一圈一圈在心底荡开,搅得她心慌意乱。
一定是那几碗猪肚鸡汤喝晕了头!她暗自懊恼,不再看他,双臂环抱胸前,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沿着来路疾步往回走。
沈聿珩站在原地,看着她近乎仓惶的背影,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
方才那一瞬,他分明感觉到了。
从最初的僵硬,到细微的软化,再到近乎本能的贴近与索求……她并非无动于衷。
呵,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车子尚未停稳,项柔已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她几乎是冲到家门口,钥匙在锁孔里磕碰了好几下才插进去,拧开,闪身入内,甩上门!
后背抵上门板,胸口剧烈起伏,黑暗中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男人的温热触感还顽固地停留在唇上,带着一种磨人的酥麻感。
她用力甩甩头,想把脑子里乱糟糟的旖旎画面统统甩出去。
可越是驱赶,那些感受和画面反而在脑海里越发清晰,丝丝缕缕,缠得她透不过气。
项柔,”沈聿珩扣了几下门,没打算就这么离开,“我们谈谈。”
谈谈?谈什么?谈那个让她脑子到现在还一团浆糊的吻吗?她拒绝。
短暂的沉默后,他的声音再次传进来:“刚才……是我唐突,”声音里带着点哑,“我道歉。但我说惊喜,是认真的。”
门内依旧没有回应,沈聿珩紧张到手指颤抖,慢慢复上门板,似乎可以隔着门触碰到她柔软的发丝。
一种难以掌控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剖析人心,掌控局面从来都是他的强项,但此刻剖析自己的心,却比任何案件都让他感到棘手。
额头轻抵上门,压抑住极度想要靠近的渴望。
“我知道外面怎么传我。薄情,功利,为了赢不择手段,”他自嘲地一笑,“以前我无所谓,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想,与我何干?”
“但现在,不一样了。想到这些流言蜚语,可能会让你对我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误解,我就开始在意。这感觉,挺让人窝火。”
“我在法庭上的刻薄、得理不饶人,那些都是工作。你又是泼脏水又是卖高价酒也出过气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我沈聿珩是个什么样的人。”
“项柔,你是唯一一个让我的理性彻底失效,让我的权衡变得毫无意义的例外。我对你的冒犯,对你的纠缠,甚至刚刚......”
“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只有一个很简单的理由,我在意你,远超过我自己的预期,甚至,超过我对自己的认知。”
门内依旧毫无动静,指节在门上敲了两下:“项柔?你在听吗?”
项柔一动不动地靠着门,直到听见门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她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终于走了。
她收回搭在门把上的手,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短促的抽气声。
“嘶……”脚步声去而复返,停在门前。
沈聿珩的声音隔着门传来:“项柔,真不是故意打扰你。胃,突然开始抽筋,可能是刚才灌了冷饮,又吹了凉风,”又是一声抽气,“能不能,麻烦你,给杯温水?真的,喝完水我立刻就走,绝不赖着。”
胃疼?胡说八道!
她转身靠近门镜,眯着眼睛去看。
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沈聿珩倚靠着对面的墙壁蹲着,一只手用力地按在上腹,嘴唇抿紧,脸色,的确有点苍白。
短暂的沉默后,项柔拧开门锁。
“真的是胃疼?”项柔嘴上不信,身体却侧开,让出门口的空间。
“嗯。”沈聿珩低应一声,艰难地直起身,走进来。
“你这胃病,”项柔伸手去扶他,“真要去医院看看,不然……”
话未说完,人已被一股力量拽进坚实滚烫的怀里。
沈聿珩紧紧箍住她,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一种理直气壮的委屈:“好失败啊,我刚刚说了那么多,又是赔罪又是剖心,你倒好,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不给。”
他偏头,气息喷在她耳尖:“我也是要面子的,项医生?你好歹,给点动静啊。”
这个混蛋!
项柔被他这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气懵了,整张脸被迫埋在他怀里,呼吸不畅。
她气恼地擡手,攥紧他后背的衣料,想把这堵厚实的人墙拽开。
沈聿珩非但没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将头更深地埋进她的颈窝,鼻尖蹭过她细腻的皮肤。
这算骚扰了吧!
项柔攥紧拳头,蓄势待发,脑子里盘算着现在踹他一脚算不算正当防卫?!
就在她准备付诸行动的瞬间,沈聿珩突然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甚至还敏捷地后退一步,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紧接着,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的光瞬间照亮了他脸上迅速切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