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新娘
沉睡的新娘
“白洁呢?”项柔冷冷盯着眼前的男人。
jax用带着浓重异国腔调的中文回答,“她已经走了,”顿了顿,目光沉沉压过来,“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担心我自己?”项柔扬眉,身体前倾,“怎么,想杀我?”
“zoey!”jax猛地擡眼,深陷的眼窝竟蒙上一层水汽,“我永远不会伤害你!never!就算,就算你最后逃婚,把我像个蠢货一样扔在那里,我也......”他声音梗咽,“iloveyou!”
“什么?”项柔镇定的脸上像是裂开一条缝,惊愕得猝不及防,“逃婚?”这个词砸进她的认知里,一片空白,搅得脑袋嗡嗡直响。
她看着jax,面皮遮住脸上的表情,但从眼底那层灰败的哀伤上看,他不像在说谎。
项柔对jax的印象本就模糊。
那段混乱的日子,也是副人格最活跃的时候,她后来费劲心力把“她”困住就回了国,至于zoey欠下的糊涂债,她并不知道。
......
两个小时前,白洁踉跄地走出工厂。
沈聿珩冲上前,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焦灼地看向她身后:“项柔呢?!”
白洁嘴唇哆嗦,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是虚弱地摇头,手指紧紧攥住沈聿珩的袖口。
沈聿珩眼底瞬间漫上惊涛骇浪,他将白洁搀进车后排,随即转身。
砰!
一声尖锐的爆响撕碎身前的空气!带着股热浪。
水泥地面在沈聿珩脚尖前一寸炸开,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鼻尖萦绕着滚烫的硝烟味道。
他硬生生刹住脚步,身体因惯性前倾。
慢慢擡头,二楼一扇漏风的窗户后,驾着一截黑洞洞的枪管。
jax的脸隐在深重的阴影里,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腮边肌肉剧烈地跳动,沈聿珩盯着那扇窗户,眼尾一点点漫上猩红。然后,擡起另一只脚。
砰!!
第二颗子弹,带着更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洞穿了沈聿珩那只脚即将落下的地面,水泥碎块甚至溅上他的裤管。
手指用力,jax又推进一颗子弹,金属摩擦的脆响被风送进沈聿珩耳朵里,接着,修长的手指重新扣在扳机上。动作里没有一点犹豫,似乎楼下站着的不过是个移动靶子。
风,呜咽着穿过破窗,卷起地上的尘埃。
两个男人,互相对峙,都在等待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终于,沈聿珩眼底的猩红,一点点黯淡下去,他缓缓地垂下眼,遮住里面翻涌的情绪。转身迅速退出厂区,弯腰坐进副驾驶。
“走!”
后座,白洁蜷缩在座椅里。
车窗外的树影被疾驰的车速拉扯成模糊的黑色线条,在她空洞的瞳孔里飞速掠过,映不出一丝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极轻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报警。”
开车的管家手一抖,惊疑地透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什、什么?但是沈先生和项小姐他们……”
白洁依旧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目光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说,报!警!”
厂房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由远及近,一声紧过一声,抓得人头皮发麻。
正在给项柔擦药的jax猛地一顿,回身看向窗口,在确认是警车后,他俯身抚摸项柔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别害怕,等我回来!”
“shit!thatbitchcalledthepolice!”一个暴怒的身影撞开半掩的铁门,吼声几乎盖过警笛声,直冲着jax咆哮。
“fuck!”jax低咒一声,拳头瞬间攥紧。
报警?谁报的警?白洁还是沈聿珩?她逃出去了?想到这,项柔紧绷心稍松,脑子里飞快盘算着如何脱身。
刚想开口问,突然颈侧一阵刺痛,她瞳孔收缩,看着jax近在咫尺的脸,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做什么?”
“romeo说,这个药能把你变回原来的你!”jax眼里带着偏执,指节用力,将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一滴不剩地推了进去,“变回我的爱人zoey!”
“你!”项柔用力推开他,反手拔下针头,针筒里已经空了,她心底寒透,暗骂一声,“疯子!”
建筑物外,警车围堵,几个试图冲破防线的男人被手枪击中,躺在地上呻吟,蓝红灯光刺目地旋转。
与此同时。
一道身影攀上仓库二楼,消无声息地翻过破窗,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
沈聿珩屏住呼吸,仔细观察仓库内的环境。
两道身影跌撞着从浓重的阴影里走出,mark一条腿软塌塌地拖在地上,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全落在项柔身上。
而项柔此刻的状态也不好,随着胀痛从前额扩散到整个头部,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拉长、变形,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了迟缓的慢镜头。
“项柔。”沈聿珩的声音刺破混沌,托住她下滑的身体。
项柔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晃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定在沈聿珩脸上。
她甩甩头,集中注意力:“沈聿珩,帮个忙,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