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事
那是一个一触即收的吻,却长的让孟知秋觉出了沉陷的滋味,他想以后他还会陷的更深。一想到这里他就轻轻的笑出了声,笑声氤氲了夜色,更氤氲了那颗还跳动的有些快的心。他想起了在敦煌那晚找故事看到标题里的“男朋友”三个字,“所以,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了!”孟知秋笑着,说话也很轻,里面藏着有些稚气的小小得意。
“是啊,孟老师。”林壑清伸过手将手指一根一根的插/进孟知秋的手里,最后十指紧扣,才继续说,“是我的唯一的男朋友。”
孟知秋将手捏的紧了一些。
“我有一场还没开始就夭折的恋爱......”
“我不在意。”林壑清还没说完就被孟知秋打断,你的过去我没有机会参与,你的余生我一定不会缺席半步。
“我知道,孟老师,我就想说给你听听。”林壑清食指摩挲着孟知秋的手臂,“确切的说是两场,都夭折了。第一场就是那场离家事故的的导火线,第二场,就是那天在KTV遇见的人。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他是许幻介绍给我的客户,去给他们拍过几次产品,一来二去的就熟了。他一边向我示好,一边在酒吧和别人暧昧,被许幻撞见了。许幻是个急性子,那天晚上就把人打了......其实,我们根本没可能,我当时甚至并没有感觉他向我示过好......”
“幸好!”孟知秋笑着回。
幸好,你走过千山万水仍然没有放弃自己,让我在你还没遇到第三个人之前就遇到了你。
“嗯,幸好!”林壑清答。
幸好,我有足够的耐心,于千万人之中等到了你。
分别时,林壑清提醒孟知秋回去记得热敷眼睛。孟知秋看着眼前笑的像新月一样双眼,勉强让理智占了暂时的上风,踩下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学校通知,国庆节高三只放三天假。
孟知秋本来以为这个假期有7天,他在网上盯了很久才订到一间民宿的房间,听到学校的通知有些泄气。
又恰好,林壑清发消息说,许幻给他介绍了一桩假期的活儿,要去拍照。
放假前,白然就天天给他发消息计划着一起出去旅行,最后那间民宿的客人变成了白然和林萸清。
假期第一天白然起了个大早,买了早餐敲开孟知秋的门发现他已经穿戴整齐,她甚至头一次看见孟知秋在照镜子整理头发。
白然愣了愣问,“不是说不出门吗?这是要去哪儿?”
“我有约会。”孟知秋回答的自然,未了还笑了笑。
白然觉的这个笑似曾相识,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万年不开化的顽固,跟谁约会。”白然心里稍有不快的嘀咕。
孟知秋叫住白然,想告诉她以后回家别总想着给他送早餐,尽管这话他已经对白然说过很多次,她神经大条,一时说不上这与的话与以往哪里不同,就跟往常一样回了句,“那你给我买。”
孟知秋张口要说什么,还没说出口,白然就关上门走了。孟知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早饭叹了口气。
他到时,林壑清已经收拾妥当,之前那扇关着的门正开着,里边是一间暗房,里边亮着橘红色的光,很暗的色调,密不透风,一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机器,桌子下放着几盆大概是药水一样的液体,另外一侧的水池上方夹着一排照片。
光很暗,孟知秋还是看清了上面的人正是他,基本上全是不同角度的侧脸,还有为数不多的背影。一路上,林壑清为他拍过很多照片,而这些照片的角度显然是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拍的。
林壑清站在门口,看他看的出神,说了句,“孟老师,区区一点心意,不知道能否换得你半张床的位置。”
孟知秋回头,他的心鼓动着,“你想要什么都行。”
林壑清笑着催他快走。今天要拍的是一家新开张的民宿,在市郊县的山里,大约两小时路程,这是理想情况。
长假的第一天,不堵车的几率很小。出门很早,依然被堵在了半路上。孟知秋从不在节假日出门,他宁愿在家窝一整天,看书或者看缓慢而冗长的电影,也不愿被堵在路上。但此时,看着排成两条长龙一样的车流,和坐在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他觉得堵车不是无法忍受的事。
路上又下起了雨,下了高速进入盘山路,孟知秋开的很慢。路边的山葱葱郁郁,跟着视线起伏。
两个小时的路走了将近4个小时,林壑清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计划,留宿一晚。去找老板订房,却发现没有房间。虽是新开的民宿,但恰缝国庆,一房难求。老板让他们等等,下午说不定有退预定的。
民宿位于山谷中间的位置,除了主建筑外,大大小小还有七八栋小房子,门前用竹篱笆围着,有一片种满花的小院子,院子里摆着椅子和已经打开的户外遮阳伞。四周群山环绕,有一片起伏的茶山。茶山上有黄色,绿色,红色的人移动,一会儿弯腰,一会儿抬头,是雨衣的颜色,有人冒雨采茶。
午饭过后,林壑起拿起相机拍民宿的内景。拍了几张空景,他来到坐在在主建筑外的廊下拍三三两两的旅人。大多拍的是侧面或远景,需要近景他就过去和人家说,自带三分笑意,语气温柔。孟知秋远远的看着,嘴角就扬了起来。
没人能拒绝这份温柔,他想。
于是,他拿出手机拍了林壑清一路。
天将暗时,雨也跟着停了。
民宿老板找到林壑清说退出了一间大床房,独栋的,留给了他们。
林壑清和孟知秋走的远了些,去时天未黑尽不觉得暗,往回走时才发现阴天的夜里,山里的路过于暗了,借着手机的电筒,林壑清还是一个不小心踩到了水坑里。
孟知秋蹲下身,伸手摸了林壑清鞋,已经湿到了鞋面。他执意让林壑清脱了鞋背着他走。林壑清不肯,两个人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怎么想背人的那个都会不怎么好受。
孟知秋三下五除儿的解了林壑清的鞋带,背对着他,单膝跪在地上,等着。
林壑清一只手提一只鞋,将下巴放在孟知秋的肩窝上,鼻尖蹭过他的颈侧。孟知秋觉出颈侧的异样,过电一样的带来一丝麻痒,
山里的夜晚,凉意甚浓,偶有一两声虫鸣响起,除此只余孟知秋的脚步声缓慢而有节奏的响着。山谷中的民宿亮起了灯,站在远处看,星星点点。
“壑清,这夜晚真好,我背了着满天星辰和余生的归宿。”
初见只是一时走了神,之后的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你。孟老师浪漫而不自知。
这句话将氛围烘托的过分的好,连湿凉的空气也变得温润起来,林壑清吻了孟知秋的后颈,温软的唇贴上去,触感冰凉,像一根藤曼,缠着了他的脖子,让他有些动弹不得。
孟知秋觉着后颈烫起来,呼吸也变的不太顺畅。他停下来,让林壑清踩在他的脚面上,在黑暗里回了他一个吻,从唇瓣到鼻尖,眼角,额头,眉梢,这个吻绵长而珍重。
孟知秋将人背着穿过回廊,引得路人纷纷侧目。而背上的人将脸埋进他的后脑笑的灿烂如星火。
经过大厅时,孟知秋听出了正在放的歌曲是林壑清那晚唱的粤语歌。他秋将人放在沙发上,从随身带的不大的包里翻出一双袜子让林壑清换上后,问林壑清刚才大厅里放的歌叫什么名字。
林壑清正在低头穿袜子子,回了句:“讲你知。”
“嗯?”孟知秋有些疑惑,没听懂。
“讲你知,”林壑清抬头看他,“歌名就叫讲你知!”
孟知秋拿出手机,搜索。搜索完他有些懊恼,那晚,他的视线从头至尾都给了那个发着光的人,没有舍得分给屏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