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入梦之前的今生 - 钰霖零 - 捻葑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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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入梦之前的今生

钰霖零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坐在一匹受惊的马背上,马儿雪白,他伏在马背上不敢乱动,耳边的风刮来一个男人的着急音:“勒紧缰绳。”

只见白发男人从另一匹马上一跃而来,从后抱住少年的[子,也抓上了缰绳,控制飞奔的马儿。

马儿是男人的宝驹,叫“霜翎”,为了教少年骑术,特地备出霜翎让少年去驯服。不过白马不服,少年上马,就开始反抗。

少年试了一次又一次,精疲力尽了,才终于让霜翎打了个响鼻,算作接纳。

然后场景一转,钰霖零面前的男人又变成了六皇子辕麒常六皇子羡艳地笑着:“你骑马的技艺是谁教的?真威风。”

钰霖零抿唇望着他:“不告诉你。”透过六皇子的深眸,他在那里面看到了浅笑的自己。原来自己也能笑得如此开心,为什么?不对,这不是自己,是钰霖梨。

六皇子摸着马儿,说:“梨儿的骑术让本王觉得熟悉。”

钰霖零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在为白发男人而痛。自己为什么要痛呢?

在这个梦里,钰霖零就是梦里的他,可那些感情却都是置身事外的。

心疼无声无息间让钰霖零难以喘息,他攥紧缰绳,问:“何为让你熟悉?”

六皇子沉眸,悲伤打散了他的乐观:“让本王想起了已故之人。”

一个已故之人,是谁啊?

钰霖零眨眼,大风刮过,忽地又是一变,取而代之为云羲旒。

可梦里的云羲旒变成了瞎子,即便是瞎子,也美得真真切切。

云羲旒受了重伤,双眼缠着绷带,对于他这样惜命之人而言,失明是沉痛的打击。他虚弱地伸着手,手在空中打颤:“棠儿……”

听到“棠儿”,钰霖零就像个被人发现的小偷似的,羞不得躲进黑暗中,这是他[体本能的反应,可对于这些情感,他没有记忆。又或者是姐姐的?

云羲旒声音沙哑:“我还以为,棠儿走了。”

“我不曾离开过。”钰霖零鬼使神差地抓住那只颤抖的手,答到。

“要是棠儿不嫌弃,以后就跟着我罢。”

“你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等你病好了,你不会想我跟着的。”

“就算你长得不好看,就算你身缠疾病,我也不会负你。”

“那好。”

“等我病好了,我就带你回府,娶你为妻。”得了应允,云羲旒展颜欢笑,他很漂亮,唇红齿白,面容精致。原来这个冰渣子,也有比面对霍昕怡时还柔的表现。

对了,若是云羲旒当初娶的是棠儿,那霍昕怡又该怎么办?

梦做的不久,零零碎碎,断断续续,睁开眼睛的时候,钰霖零发现自己哭过,脸上的泪水还没干透。

“梨儿。”

听这令人心醉的声音,钰霖零擦泪的手一顿,扭头去看床沿旁正襟危坐的斗笠男人,男人取下了斗笠,露出刺目的白发,钰霖零亮晶晶的杏仁眼有些呆,他正疑惑从山崖掉下来,怎么浑身都是完好无损的。

白发男人解释:“我一直将你护着,才无碍的。你总是那么莽撞,若非我在,怎的还能平安?”他摸了摸钰霖零的发顶。

钰霖零[体发冷,也不是白发男人引起的,而是他身处的这个地方,使他本能地畏惧。他又不敢躲开白发男人的靠近,这会让他更加难受,就像地狱的阎王,不论是哪一个存在,都让人生畏。“你到底是谁?”这个问题,钰霖零很早就想问了。

白发男人搂着瑟缩的钰霖零:“我是这个世上最在乎你的人。”

“可我不是钰霖梨,我是钰霖零,你爱的那不是我,是我姐姐。她失踪了,要不是钰家,我也不会变得男不男女不女,非要嫁给云羲旒!”钰霖零快要被白发男人祸国殃民的柔情击溃了,他说出真相,希望男人对自己的态度能清醒些。另一方面,钰霖零也被梦里得来的记忆折腾了番,很不自在。

“我知道。”男人义正言辞。

原来他知道,他都知道。“那你知道我姐姐在哪儿吗?”

男人没有反应,为钰霖零穿戴妥当后,把人抱在臂弯中,行走在地下洞府内,都是石头堆砌的空间,有的空间,地下泉水潺潺而流,不知所去;有的空间,烛火明明,投影光辉。这个地方,总之让钰霖零头疼得厉害。

男人把钰霖零抱出了山洞密道,豁然开朗之后,将人放在地上,“你走吧,我也只是被雇佣来杀你们的人罢了,你为了救他们,舍命与我抵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放你离开。你要知道真相,完全可以去找幕后的人,他比我更清楚,那个人,你亦熟悉。”

钰霖零熟悉的人多了去了,谁又会因为治他于死地而得利?

白发男人又作态鬼魅地消失,钰霖零都来不及追逐,身后已是一行人临近,再是一阵香风袭来,他就被骞韬拥入了怀中。大抵觉得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后者松开钰霖零,改为抓少年的手臂,查探他是否受伤。

云羲旒和骞韬在山里找了钰霖零一宿,地上找不到人就挨家挨户地问,最后无果还是回到了当初滚下的山崖处。

眼前一个是俊朗无双的云羲旒,未来的将军之子。一个人是神秘莫测、无事不会的笑面虎骞韬先生。两人居然都在山里寻人,找了整夜,都没来得及回府找府衙的人来帮手,他们生怕错过了钰霖零。

“零。”骞韬最先开口,他从没有像如今一样在云羲旒面前喊过、抱过钰霖零,这般开诚布公的称呼,不是以云夫人的身份,而是以钰霖零的身份。就好像在告诉云羲旒,眼前的人,始终不是他云羲旒的。

“骞韬先生,我还是云夫人,你越距了。”钰霖零瞟了眼呆愣的云羲旒,警言骞韬。

或许是出了幻觉,钰霖零竟觉得自己看见骞韬暗自松了口气。

云羲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依旧是呆愣的表情,由钰霖零的生死不明、到再见鲜活的钰霖零、到骞韬对少年的担忧急切和他那声“零”。短短两天,他见到了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的骞韬,原来自己身边的侍卫,早对这个云夫人有了不对劲的心思?还有钰霖零,原来一切都是他的伪装,若非今日情况紧急,他都不打算暴露他的武功吧?

云羲旒也想上前看看钰霖零是否无恙,他也想好好问少年,为何要对自己有所隐瞒?那是不是还有许多事情都欺骗了众人的耳目?那个刺客又是谁?明明也是认识钰霖零的模样。可云羲旒发现自己动不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少年,而那些疑惑,像被撕开的安宁,让他不禁六神无主。

可以说,云羲旒这一刻是狼狈的,看到钰霖零落崖,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想跟着跳下去的冲动,这些情绪都是在见到斗笠男人那刻而生的。

很多情感,都是在经历过生离死别,才有的。云羲旒有,毕竟钰霖零是为了救他受了伤,还是两回,都是致命的伤。可钰霖零没有,他已经被迷雾重重的未来缠得不安,白发男人是谁?钰霖梨在何处?娘亲的死又是怎么回事?太多的问题了,要把钰霖零压得喘不过气来。

最后,云羲旒的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话:“你没事?”

钰霖零坠下山崖平安无事,只能证明那个斗笠男人放过了他一命。这事儿,云羲旒自然会怀疑,少年也没必要隐瞒:“你别忘了,我不是真的钰霖梨,那些人要找的是姐姐,就算要杀的,也是姐姐。你该问的,不是我。”

一句李代桃僵,就把云羲旒的怀疑扯得烟消云散。是啊,钰霖零以钰霖梨的身份嫁给他云羲旒为妻,还要背负属于钰霖梨的一切因果,作为一个女子的身份。钰霖零也是受害者,他云羲旒没资格把对钰霖梨和钰家的不满都加诸到钰霖零[上。

良久,云羲旒都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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