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月影朦胧在荀济的身上，荀济没有敲门，反而是绕到后窗轻敲了几下。

沈鸢连忙穿了外衣推开窗，就见荀济一手撑开窗子，一边从窗下探出脑袋来。

屋内水汽氤氲，还未消散，荀济就这么明晃晃地出现在她了面前，他三两下跳进屋来。

沈鸢：“怎么不走正门？”

荀济：“正门有丫鬟和小厮在，怕给你造成麻烦。”

沈鸢嘴角绽开一个弧度：“你是荀家人，你还怕这个？”

“自然是不怕的。”荀济理了理衣间的褶子，站稳后看了一眼少女的房间。

少女清声响起：“我也不怕。”

房间内还有些沈鸢身上散发的香气，少女的发尾还沾着湿气，明显可以看出才刚结束药浴。

他顺势施展火灵根的法术，将沈鸢发尾的水珠烘烤干，“可要去看月亮。”

“好。”沈鸢答应着。

荀济率先翻出去，沈鸢紧跟其后，一个轻功直接越上屋檐。

今天虽不是中秋时节，可月亮却圆得很，夜空深黑，圆月高挂，偶有几颗孤星点缀其间。

两人坐在屋檐上，擡头望着天空，一时之间安静极了。

屋檐上视角好，可以将整个荀府乃至荀府周边全都一览入眼，也包括那座废弃的阁楼。

沈鸢：“你……”

荀济：“我……”

两人同时开口，荀济低头宠溺一笑，道了句：“你先说。”

沈鸢指了指远处的阁楼，问着：“那是何地？”

“禁地。”荀济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自我出生以来，那处就是禁地了。”

沈鸢垂下睫毛，拿出了摩罗递给荀济，“我今日无意间进了那阁楼，在此发现的这个，觉得有些怪异，你看看有何问题。”

荀济前后打量了一下摩罗，这摩罗雕刻得吓人，或许真有小孩子口味独特会喜欢呢，除此之外，他没看出来有什么异样。

“我曾听闻府里人说，我兄长常在此阁楼玩，可他三岁那年竟然在此阁楼凭空消失，至五岁那年才寻回。”

他语气有些可惜：“自寻回后，请了医师来看才发现灵根尽失，终生不得修炼。”

沈鸢惊叹：“凭空消失？灵根尽失？荀家可有调查过此事？”

荀家人可真惨的，大公子凭空失踪两年后灵根尽失，二公子出生就患有眼疾。

“我爹委托过玄天宗的掌门来查，可什么也查不出来。”荀济点头，又说：“你这摩罗若真是从阁楼里拿出来，那应该是兄长幼时的玩物。”

沈鸢：“那我寻个时机还给他吧。”

她欲伸手拿回来摩罗，谁知，荀济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手背到身后，“我替你还就好。”

沈鸢又听见他问：“你好像很关心我兄长？”

她擡眼撞上荀济探究的眼神，反问着他：“有吗？”

荀济轻笑，意味深长地说：“但愿没有。”

夜空突有一片厚重的黑云，遮盖住了月亮，天色比刚刚黑了一瞬。

沈鸢转移话题：“你今日去了哪里？”

“现在不能说，但是过几日你就会知晓。”荀济回着。

沈鸢并不是有意窥探他的隐私，她也知荀济的回话并非防备，只担心道：“我们眼下背着嫌疑，你若出了荀府，切记跟我说一声，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也知晓，能第一时间叫陈师兄和墨师姐去救你。”

荀济挑眉看着眼前少女认真的神情：“你可是在担忧我？”

沈鸢的话语停在嘴边，她感受到一股炙热的眼神盯着她，她有些坐立不安，磕磕巴巴：“我才没…没有。”

荀济见她的反应，就知晓他说准了她的心思：“口是心非。”

“荀！济！我看你是找打！”沈鸢作势要拔出剑，手刚抚上剑柄，荀济的手覆盖上来。

“好了别生气，我以后会跟你说。”

他温柔地哄着她，沈鸢一愣神，呆滞住。

被拔出的剑因着他们的动作收回剑鞘里，轻轻发出撞击声，这撞击声好似沈鸢的心声，一下慷锵有力。

黑云这一刻飘走，月亮冒出头来，夜空亮了起来，打在了两人身上。

沈鸢突然想起今日荀川问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她有了答案。

此时此刻，她确认她喜欢的人是荀济。

她开口，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出来，彼时几滴雨落下，转瞬间就变成了细密的丝雨。

荀济伸手至她的头顶替他拦着雨，可雨密手小，雨珠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他擡头看天，淡淡说了句：“回去吧。”

“好。”沈鸢应着，又说：“早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