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无依无靠能依赖的只有我
百里煊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指,再看了看怀里睡得正熟的小鲛人,他从未对谁有过情欲,这么多年他连自亵都没有过,百里煊以为是自己清心寡欲,所以才从未被人挑起过欲火,原来只是他还没遇到那个,随意一个小动作都能让他心猿意马,气血倒流的“人”。
百里煊深知鱿漾并不是人,所以他并没有想过要和这个小家伙共度余生,他也不敢,因为鱿漾这样的身份,让百里煊提心吊胆,生怕他被其他人发现。
百里煊叹了口气,背靠在树桩上,闭目养神,并没有睡熟,小鲛人在他怀里扭了扭,似乎在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等他安静下来了,百里煊再帮他把滑落的衣物拉上来,盖到脖子那。
翌日,一缕和煦的阳光照在鱿漾白皙的小脸,美得不像话,鲛人都长得十分精致,鱿漾的模样在鲛人之中都是拔尖的,所以人类就没几个能比得过他的,这也让百里煊更加的担心,因为这长相太显眼太张扬了。
鱿漾卷翘如蝉翼的睫毛扑闪了两下,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讨水喝,张开两片有些干的唇,声线还带着几分刚醒来时的慵懒和软糯:“煊,渴了。”
百里煊心都要被他叫化了,正准备抱着他起来,刚动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因为一整晚都是这个姿势,所以已经麻木了,需要缓一缓。
鱿漾看着他皱起的眉,立即紧张起来了,坐在他腿上担心地问:“煊怎么了。”
百里煊看着他这么紧张,十分欣慰,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只是麻了,很快就好了。”
鱿漾见他没事,就不担心了。
百里煊靠在树桩上缓了会,好受些了才带着鱿漾去喝水。
休息了一晚,还得继续上山,走之前百里煊先让鱿漾去水里泡泡,然后又去砍了颗竹子,做了几个装水的竹筒。
百里煊知道他走不了多远的路就会难受,所以从一开始就背着他。
鱿漾抱着那几个竹筒,趴在百里煊宽厚的后背上,头枕在他肩膀,给他唱歌,没有词纯音,声音空灵且悠长,在凡间从未听到过这种声音,因为人类也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就好像看到大海在眼前,但有深海恐惧症的人听到这声音的话,肯定会觉得毛骨悚然。
等他唱完了,百里煊才说话:“漾,渴了就自己喝水。”
“嗯。”鱿漾开心地晃悠着自己的两条腿。
百里煊背着他上山大气都不用喘,到了山顶就能看到一座破庙,青砖琉璃瓦,经过时间的洗刷,原本的颜色都不清晰了,墙上和瓦上都是青苔,绿意盎然,破庙里有颗巨大的菩提树,隔老远都能看到那颗苍天大树,几乎把庙宇给笼罩住了,听人说那棵树有灵性,能听懂人话。
百里煊把鱿漾从背上放下来,上前去敲那扇掉漆的门,鱿漾也跟着他一块敲,因为用力过猛,门上已经翘起的红漆唰唰地往下掉。
“谁呀,门都要敲坏了。”里面传来一个苍老却有劲的声音。
百里煊连忙拉住鱿漾还在敲门的手,顺手帮他拍掉手上沾染到的木屑和细碎的红漆。
很快,那扇破旧的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被人打开了,开门的和尚正是昨日他们在半山腰遇见的那个戴着斗笠的老汉。
“是你们呀!”老和尚似乎并不意外。
百里煊向他抱拳,直接开门见山,诚恳地说:“还请大师能与我回去一趟,给当今皇后做场法事。”
老和尚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波澜不惊,目光沉稳地看着百里煊说:“进来说吧!”
百里煊牵着鱿漾的手走进来,经过老和尚身边时,鱿漾看到他那张老化松弛所以显得有几分狰狞的脸,本来就有几分害怕,突然这个老和尚对他一笑,皱纹挤在一块,但他的牙齿居然还跟年轻人那样整整齐齐的,这很奇怪,鱿漾吓得躲进百里煊的怀里,把头死死埋在他胸口上,身子一抖一抖的说:“煊,我怕。”
百里煊还没说话,倒是那老和尚开口说:“他好像很信赖你。”
老和尚问这话有些蹊跷和古怪,但百里煊又道不出是哪里古怪,回道:“他无依无靠,能信赖的也只有我了。”
说完,百里煊又低头看着怀里发抖的鱿漾:“漾,没什么好怕的。”
鱿漾晃了晃脑袋,还是不肯出来……
老和尚把门关上,并且还落了锁,锁上之后,回过头来看着躲在百里煊怀里的人儿,见他们举止过于亲密了,便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百里煊早就准备好了说辞:“他是我捡回来的,如今在我府上谋口饭吃。”
老和尚那双浑浊的眼睛,闪动了一下:“捡回来的?”
百里煊听他那语气确实有点怪,于是收紧手臂把小鲛人护在怀里,这个得道高僧怎么看起来那么像个妖怪,一点都不如其他和尚那么面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