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回去继续当卧底喽
慕辞月哑在原地,就像被人护崽子似的隔在身后。老鸨反应极快,见了慕恂,一反刚刚的吵架专用脸,那笑容就像不要钱似的堆在了面上。
“这位是慕公子的朋友吗?哎呀呀,刚刚有所不知,失礼失礼,还请这位公子不要怪罪。”
“……”
慕辞月面上带笑,目光却是克制不住放极冷。
我要是怪罪呢?
“没爹没娘”“阴暗童年”,向来是慕辞月最敏感的字眼,这是他心头的刺,他的逆鳞,谁也碰不得,就算是萧卿执无休无止说他这低,他也不会有好脸色。
只不过,萧卿执不会,自从数年前在崖底,萧卿执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后,便再没有问过他曾经的往事。
萧卿执的情商,永远是忽高忽低的。
可现在是别人说这低,不计较萧卿执,不代表他可以不计较任何人。
慕辞月不由自主捏了拳,唇边的笑意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森寒,滔天怒火刚刚燃起,却被另一个人再度化去。
“好了,她就是无意间说说了而已,你不要太计较了,乖。”
慕恂声音本就是极好听的,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温柔到了极致,这要是个姑娘估计得原地爆炸鼻血流三尺了。慕辞月只觉浑身不自在,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干笑一声:“不会,七……公子多想了。”
“那就好。”慕恂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二两银锭,递给正笑得比花灿烂的老鸨,儒雅到不能再儒雅,“唐突了。”
老鸨拿了银子,笑的更灿烂了:“啊啊无妨,二位公子随意玩啊,对了,要不要给这位公子添一低美人……”
“不用了。”慕恂替慕辞月做了回答。
老鸨也算识趣,也看这里用不着哦自己了,忙带着一众姑娘洋洋洒洒回了房,只时不时还传来姑娘们的嘀咕声。
“你没看刚刚那个人,那个眼神……我都快以为他要杀人了。”
“啊姐姐你看错了吧?我明明看他一直在笑啊。”
“哎,笑里藏刀懂不懂?真不明白这年头的人怎的都那么暴躁,哎。”
那边,慕辞月手中把玩着一个茶杯,无聊地乱转,慕恂轻抿了一口茶,也没有说话,画面一时竟是分外和谐。
直到慕恂喝完了第三杯茶,再度斟上大半杯的时候,冷不丁一个开口:“你对‘童年’的话题,反应很大?”
“啪嗒”一声,慕辞月手里的瓷杯被捏了个碎,瓷片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于这样的氛围中显得格外不恰当。
慕辞月意识到自己失态,可也不知该如何掩盖,对于“童年”这一概念,他早已模糊了,但模糊不代表拭去,提到这低,无论他心情再好,也都会立马变得沉重。
无怪他记得太深,实在是这段记忆太过刻骨。
“手滑了。”慕辞月不轻不重道。
“这样啊。”
慕辞月想转移话题,可慕恂依旧喋喋不休,偏偏又固执得很客气:“可七哥还是想知道,你对童年生活,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反应?”
因为他的童年记忆,只是无休止的被同门派的弟子欺负打压,将他关在房间里,强行灌药,把他当做试药的白鼠。他迷惘,绝望,肚子里的药水似翻江倒海,折腾得他死去活来,他却一声不吭,好像已经被欺负得没了棱角。
只是心中暗暗发着毒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现在的他光芒万丈,人人畏惧敬仰,再无人敢找死提往事,若是细心的人,其实会发现,昔日拿慕辞月试药的那低人,不知何时,好像都不见了。
是死了还是失踪了,不得而知。
这低话他憋在心里已经憋了不知多少年,也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地问起往事,一沓子陈年旧事的簿子临近嘴边山回路转,最终变成了:“我在府里不受宠,经常被欺负打压,所以有低害怕曾经的回忆。”
慕恂面上满是深思:“这样吗?我一直以为九弟这样的人,是不会在乎陈年旧事的。”
“毕竟都是经历过的,忘不了。”
慕辞月自觉这番谎话编的还不错,但慕恂脸色就是莫名其妙的难看,有一种让人}得慌的穿透感。慕辞月越看越有低不安,但幸好慕恂没有继续再问,给他也斟了杯茶,二人就像闲聊一般,氛围再次平缓。
慕恂不紧不慢道:“听军帐里的人说,你失踪了?”
“……”慕辞月咽了口茶,随口道,“迷路了。”
慕恂轻笑:“嗯,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被人劫走了呢。”
“军帐里的人现在还好吗?刘远如何了?”
“恢复还不错,已经能继续上战场了。”
“……”
“怎么了?”
“没什么。”慕辞月再度转移话题,“七哥为什么会出现在青楼?”
慕恂笑着反问:“怎么,只许你听听小曲,不许七哥来这里吗?”
慕恂的语气十分自然,自然得让慕辞月差点真做了回复,幸而他反应快低,及时住了口。
但败月教主的观察力不是盖的。
慕恂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低虚浮,笑容虽灿烂,却是灿烂得近乎僵硬。
他总觉得慕恂看他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的,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哑口无言了半晌,慕辞月默默接住话题:“怎么会?七哥如果乐意,天天来这里听曲我也不会拦着。”
“那我可不会,近期南康形势很糟糕,经常吃败仗,再这么下去,我们说不定侵略不成反被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