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家里乱七八糟的事儿告一段落后,年晁云和戚寒终于能按原定计划跑国外领证去了,他俩在欧洲找了个风光秀丽,但鲜少有人知道的教堂办了个简单的仪式。
到场嘉宾很少,萧野和林难是一对,还有零星几个同事,陶爱国因为他老婆要临产,不方便坐飞机,无福消受。
年晁云他爸妈倒是破天荒也来了,年爸爸还特别隆重地梳了个大背头,穿一身高定礼服,简直比年晁云还要像新郎。
不过二老看着都还挺高兴。
结婚之后,这对新人快乐地蜜月旅行去了,一个潇洒地把公司丢给萧野,一个洒脱地把酒吧扔给林难,美其名曰要让这对刚和好没多久的情侣好好体会一把上班族的心酸,顺便多培养培养感情。
萧野恨得牙痒痒,但年晁云手上掌握了他大量不太光彩的过去,等于死死掐着他命脉让他动都不敢动,只能做低伏小。
毕竟经过上次那件事,让他充分认识到,小朋友的性子还是很倔的,要小心伺候。
在国外的这段时间让年晁云忽然发现,他这个对象对外国人的吸引力特别大,走哪儿都有人搭讪,餐厅、酒吧、甚至路上,年晁云一转身,就会看到戚寒身边多了几个苍蝇,男女都有,请他吃饭喝酒还有干脆的问他要不要去玩。
戚寒笑他:“我又不是小孩,你要上厕所就去嘛,守着我干嘛?”
年晁云在酒吧一步三回头,膀胱都快爆炸了还不舍得从椅子上挪位。没办法,他家寒哥实在太危险,喝点儿小酒就面色酡红,两块桃花印在雪白的皮肤上,从领口往脖子下蔓延,灯光一照煞是好看。
连酒保都多瞄了几眼,被年晁云狠狠瞪回去。他有点后悔,早知道就不让老婆喝酒了。
年晁云死活不肯上厕所,戚寒实在没办法,只能跟在他后面一块儿过去。他因为酒劲儿有点上来了,整个人反应慢半拍,只能虚虚靠在在厕所外面刷手机,刷着刷着觉得头有点晕就想蹲下来,这时候边上蹭过来个金发碧眼身材倍儿棒的小哥,人家弯腰去扶他,既礼貌又关切地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帮助。
戚寒耳朵里轰鸣作响,他懒得回应,就笑笑摇头,假装没听懂。
可惜外国小哥锲而不舍,手势加比划非要让他明白自己意思,戚寒往厕所挪了几步,抬高音量回他:“Sorry,I……don'tknow……English……I……have……have……”
一道人影从厕所里卷出来,对着小哥就一顿花式教育。
戚寒强打精神听了半天,勉强只分辨出个“husband”,这个词让他感到十分新鲜,于是嘿嘿嘿地站那儿傻乐。
“老……公……看到没!他是我……嗝……老公!哦,你听不懂……”
他又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露出戒指在小哥面前晃,恨不能直接往人脸上怼。
回国以后,年晁云就多了个心眼,经常有事没事拉戚寒喝酒,把他灌醉之后再拉着他这样那样,不过他倒是一直有个担心,就是戚寒这个酒量,在酒吧这么下去迟早要吃亏。
自己总不可能一直在他边上看着。
年晁云就委婉提出让戚寒转行做别的,他还准备了长篇大论去说服戚寒,没想到他一口答应。
戚寒说:“我原来就有打算把酒吧转给林难,自己再开家花店。”
年晁云诧异:“为什么?”
“主要是这个作息我有点累了,年纪大了想养生,而且我想过了,现在我爸那边也不需要用钱,就算要用。”戚寒顿了顿,“也还有你。”
年晁云不得不承认,被人依赖,特别是被寒哥依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心里高兴疯了,表面还要装作云淡风轻:“做你想做的就行,我来投资。”
戚寒抿嘴:“嗯,谢谢。”
年晁云傻笑,弯腰去亲他耳朵:“不客气,我说了你做什么决定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戚寒乖乖抬头,有点担心地问他:“可是我开花店没经验,万一赔本怎么办?”
年晁云无所谓地耸肩:“那咱们就再开一个别的玩。”
戚寒因为年晁云的这句话不服气,发誓一定要发挥当年的学霸本色,好好学经营管理,起码要把花店搞得风生水起,好让年晁云刮目相看。
他很有自信地在网上报了课程班,没日没夜地学。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年晁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但总这么占着两人滚床单的时间也不是个事儿。
于是年晁云就跑过去假装关心他:“你上什么经营课啊,要上课找我啊,有现成资源不用你是不是傻?”
他边说边插了个U盘到戚寒电脑上,就着姿势顺势把他圈在怀里操作电脑,还故意贴着他耳朵说话,他察觉到戚寒背脊都僵硬了,才不动声色地松开,戚寒也顺势往旁边移了半步。
“不用了,我还是自己上课的好,你忙你的。”
戚寒又不笨,这架势下去还上什么课?生理卫生课吗?
年晁云像是完全没听到,当着戚寒面开了u盘,戚寒的眼神又不知道往哪儿搁了,总觉得窥探别人隐私不好,像做贼似的占尽了他便宜。他眼神转来转去最后只能盯着年晁云喉结看。
戚寒的眼神像小勾子一样,看得年晁云想把他压在桌上大战三百回合。
年晁云实在受不了了,把他脸转过去:“看我干嘛看电脑,我盘里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戚寒脑子一抽,说:“你好看。”
说完,空气都结冰了,戚寒觉得满脸烧得慌,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年晁云坏笑着问:“哦,好看啊,那你就多看看。”
一把扛起他往卧室走:“文件拷出来要很久,这段时间我们再来做点舒服的事。”
戚寒的外婆最后还是没熬过年底。半夜走的,走的时候无声无息,等早上陶家夫妇开门进来,人都已经冷硬了,但看表情似乎也没有什么痛苦。
她大概是知道自己时限要到了,一直握着带着年晁云给她的手镯,枕边放着几个孩子的老照片。
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戚寒接到通知的时候反而没有之前那次那么难过了。他觉得好婆走了也好,这样能和母亲见面了,两人在那里再做回母女,互相好有个照应。
他整理了外婆的遗物,大部分的衣服鞋子和用过的物件儿都烧了,只留下照片和手镯,连同骨灰一起带回了北方,年晁云出钱帮他买了个昂贵的双穴,依山傍水独栋别墅,和她母亲葬在一起,也没人打扰。
戚寒想起来他外婆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住一次别墅,结果没来得及,只能死了以后补上。
至于他父亲以后的落脚处,只能到时候再另做打算。
本来年晁云是想把戚寒外公一起接来的,连同他父亲将来的位置,搞个四人位的,被戚寒拒绝了。